第140章 癫狂仙府——黑暗世界

绝望，意思是毫无希望，断绝希望。不管大家是怎么理解这个词的，反正这颗修真星上的字典如此解释。

回顾钟灵的一生不难发现他有一个特质，越危难的环境钟灵越能抓住渺茫的希望绝地反击。因为那些环境有希望，所以不配称之为绝望。

“我说前辈呀，您应该也期望着那小子能打破末法时代吧，就这么看着他进去找死？”小冰一眼认出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白毛老头，不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之一吗，能够连通放逐深渊的老妖怪，居然三万年前没被某个金毛弄死，命真够大。

“末法时代是横压在所有修士头顶上的绝望，如果钟灵想要打破这份绝望，就得先学会如何面对它，这是一次长经验的好机会。”白毛老头解释的玄乎其玄。

“死人可不吃经验。”身为仙王，小冰也曾面对过绝望，所以她很清楚对现在的钟灵来说要面对绝望为时尚早。

“别急，总之先别急，我可是很看好他的。”白毛老头笑过不再言语。

仙王和天主级的对话真晦涩，不是我们凡人能听得懂的，还是来看看写实派的钟灵视角吧。

踏入隧道到外面俩神棍交流完的现在，钟灵和乱天没有继续前进一步，因为什么都看不见，周围一片黑暗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走。

“师父，你的神识能放出去吗？”钟灵的眼睛不管用，那就只能期待师父的神识啦。

能放出去，但看不到东西，这里的一切都跟你一个德行，我的神识感觉不到。

世上居然还有免疫神识的物质？妈个鸡赶紧敲两块下来，上次天宫阶梯的远古造物之门原材料没敲下来钟灵心里还记着呢，就拿癫狂仙府里的地板代替也行。

滋~钟灵弯下腰手指连抓，抠下了一大把泥土揣进兜里，这种东西拿出去卖绝不会比元灵大学通天路入场券便宜，早知道就不该听小冰的把所有东西寄存，至少得带点储物戒过来装宝贝。

“你不多挖点？”看到钟灵的行为乱天实实在在地长了一波见识，这家伙的思维真清奇，我还只想着该如何适应这种环境，他已经想着把环境揣兜里了。哎呀，我突然也好想刨两抔土怎么办。面子重要还是宝贝重要？

那还用想，当然是宝贝重要啦，乱天也学着钟灵的模样扣了两把土揣兜里然后立刻转移话题“我们往哪个方向走？”

方向？首当其冲肯定是回首掏啊，挖土后钟灵的思维开始活跃起来，想起了他在图书馆杂书堆里看过的游戏攻略里的内容：进入新地图先往回走一波。虽然不知道游戏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先跟着试试吧，潜意识里觉得它的话肯定有些道理。

两人手拉着手沿着进入隧道时面朝向相反的方向迈开步子，果然如游戏攻略所说，进来的门路已经消失了，后方和前方一样都是正常的路，说明后面肯定藏着东西，赶紧去看看。两人加快步伐走了百来步，既没有碰到东西也没有到头。

又是百来步，千来步，直到一万步，还是什么都没有。

坏了，这里该不会是神君天眼囚笼里那种无边无际的地区吧，虽然这里有个地面撑着。

提出猜想那就去验证一番，钟灵背起乱天拔腿飞奔，按照他的估计跑了将近十万米，周遭环境一切如初。

直线不行那就拓展思维，钟灵九十度转换方向接着飞奔十万米，然后停下脚步。

接着加思维，往天上打出一发伸缩拳，全速往上飞出千米接着收回。看来上不封顶呀，那就使出极限，钟灵将整个身体拉成一个长条，伸缩拳打出三千米高，依旧没有碰到顶。

好，只剩下打地洞了。入地跟上天可不同，随时随处有支撑，跟平地跑步一样，只要自己想挖那潜多深都没问题。从空兰时期积累的打洞经验此刻大展身手，钟灵一口气挖了将近一万米，然后无功而返。

“奶奶的，这鬼地方真邪门。”钟灵返回乱天处，没有继续加大距离尝试的打算，因为他心里有了另一个猜想，一个关于人思维准确性的猜想。

修真界理论研究表明，人的思维并不完全准确，修炼境界越高准确率越接近一，但永远只能无限逼近，无法真正达到。太深奥听不懂的话那就举个例子：没有任何参照物时，人是走不出直线的，你以为你走的直线，实际上你的路径有一个极小的偏转弧度。也就是说，如果人按照心中的直线走，只要走的够远就能走回原点。修士境界越高，思维准确率越高，走回原点需要的距离越长。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理论？”乱天自认看过不少闲书，但钟灵提出的理论大部分都是她闻所未闻的，就很奇怪。

从蓝星学来的，那里是绝灵之地，修士们想修炼都没有灵气给你修炼，所以只能大兴理论研究。想不到绝灵之地还有这好处，只是三百年筑基的难度实在过于劝退，乱天如今年方二十就到了结丹的临门一脚，吃不来三百年卡级的苦。

全方位活动了一下身体关节，钟灵背着乱天开始第三次飞奔。其实靠乱天来带着钟灵飞会更快，但乱天要分心压制结丹，没法发力。不过钟灵自己跑也不会慢多少，而且这鬼地方没有灵气，钟灵也不敢让乱天耗费修为。这一次他蒙头往前狂冲了将近两亿米才停下，因为他踩到了出发前做的标记。

为了确保自己不错过原点，钟灵特意和乱天一起在自己挖的万米深坑周围一千平米的地区刮低了一层土，只要踩到这对空灵境肉身来说明显的高低差，钟灵就能判断出此处便是起点。接着往前一小段距离，脚底探到一处空洞，顺着洞往下，果然是半个月前留下的万米深坑。

不吃不喝跑了半个月，画了个周长两亿米的圆，也就是说这块地的直径至少有六万千米，比元灵大学所在的星球直接都要大五倍有余，而且这还只是保守估计。

“师父你觉得我们是站在一颗圆球上吗？”钟灵突然对乱天抛出一个圈套提问。

“你都说这里的直径至少比我们之前在的星球大五倍了，那肯定是星球呀。”虽然说乱天很像按照提问心理学说这里不是圆球，但看钟灵背着自己连跑了半个月的苦劳，还是决定顺着他的意思来。

“哼哼，想错了哟，你听说过重力公式吗？”钟灵这燕国的地图有点短，才演了两句话就暴露了本意。

“哦，你是说如果这里是圆球的话，按照重力公式我们身体被星球吸引产生的重力应该是我们在原本星球的五倍往上。但是这里的重力明显与原本星球相近。”最基本的修真界科学原理乱天还是学过的，一下子就顺着钟灵的引线说出答案。

不是相近，而是完全相同。钟灵空灵境的肉身告诉他，此处的重力加速度与那颗星球地表的重力加速度差距不会超过万分之一。

也就是说，其实这片比原本星球还要大得多的区域其实就处在星球之中。

“缩地成寸神通？”乱天说出了没见过大世面修士会说出的正常话语。

哼哼，太年轻了。还记得钟灵扒着天梯上天宫旧址的经历吗，筑基庙宇内有魔化三清雕像和一个铜香炉，他在铜香炉内疚体验过一把超边际世界的感觉。它的原理并不是空间变大，而是我们本体缩小。

“你怎么那么熟练呀，你到底经历过多少次这种事情？”钟灵并没有告知乱天有关回渡九天劫的事情，所以乱天对钟灵的熟练深感疑惑。

“有一种东西叫天赋，羡慕不来的。”一个谎话要用十个谎话去圆，真累，钟灵甚至有点想直接告诉乱天真相了。算了，还是藏着吧，那些事情说出有点过于吓人。

天宫遗址筑基庙宇同路内，钟灵是发现了某位金毛留下的提示蒙对了香炉的催动咒语才得以逃出生天。呃，处境不同了，这个逃离方法好像不太能借用的样子。

妈个鸡，又后悔把所有东西丢外面了，留着铃神的话，躺一年等铃神苏醒肯定能有说法，现在无头苍蝇呀。看清了原理又如何，钟灵和乱天都不懂空间道，没法利用原理。

“你有什么办法测量我们被缩小了多少倍吗？”钟灵才思枯竭了，乱天还没发力呢。

“并没有。”钟灵曾经在铃神那里学过一些空间道的常识，其实是有办法测量缩小倍数的。如同相同温度差施加到不同物体上产生的热胀冷缩程度不同，固定的空间道缩小道力施加到不同材质的物体上造成的缩小倍数也不完全相同。理论上来说，一万倍以下物质的空间道影响常数基本没有变化。如果这个癫狂洞府的缩小倍数不到一万倍，用钟灵身上穿的衣服和钟灵本人被缩小的倍数有些微差别，通过计算钟灵和衣服原本还有现在的尺寸，再加两个变化常数就能计算出缩小倍数。然而事实是，他们的缩小倍数绝不止亿倍，公式后面那个补充方程多半复杂成马，不用算。

听到钟灵否定的回答，乱天也跟着陷入了沉默。

“师父不至于吧，好歹来点办法，没用的办法也可以试试呀。”乱天还没来得及发力就没力了，钟灵属实有点没遭住。

“这个空间所有东西包括你都屏蔽神识，我的炼体水准也没到你那种境界，可以说我就是个活瞎子，你能指望我想什么办法？”乱天其实还是有些办法的，但神识视力被完全遮蔽，使不出来。

总之不能坐着等死，既然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那就来点笨方法，接着挖洞。钟灵这次是背着乱天下的深坑，他已经准备好做长期工作了。

半个月时间一晃又过，钟灵估摸着又往下挖了十万米左右。呃，在这个缩小状态下可能不到一厘米？嘛，反正也不知道具体标准，还是按着肉身直观感觉来吧，没必要追求严格科学性。

“虽然不想打击你的信心，但我还是想说一句你这坑挖得多半白费力气。”乱天可不认为大天仙王的手段靠毅力就能破解。

“我也不想挖呀，但是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有个靠谱，或者说但凡有个不算离谱的办法，钟灵都会尝试一番，问题是没有。

行不通的，你这样挖下去不是累死就是老死，乱天完全不看好钟灵的尝试，开始回想阴阳族历史中跟大天仙王有关的资料。

除了那场接待会没有其他交接点，但乱天意外想起了看历史书枯燥乏味时偷偷翻阅的一本闲书。

书中记载着一个神话，它说地是一个有边界有边角的长方形，天是一个球将方形地面罩住，依靠方形地面四个边角的四个神柱支撑天不塌下来。有一天，一位神明因为某件事大怒，撞断了其中一根神柱，导致天空倾倒出现漏洞，世界即将灭绝。

“钟灵，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跟神话中的天圆地方很相似？”乱天不像钟灵有太多忌讳需要藏着掖着，想到就直接说出来。

这么一说还真是，他们处在风景区瀑布后的山洞内，简直就是一个具象版的天圆地方。

“你想让我去撞断神柱？可是找不到呀。”钟灵理解了乱天的意思，但无能为力。

“你做不到又不代表我做不到。”乱天露出自信的笑容，搞得钟灵一脸懵逼，这里的一切都免疫神识，你凭什么找？

好歹我也是你师父，居然小看我，那就让你开开眼。乱天催动灵气汇聚于双眼，使用起天生瞳术。

等等，她阴阳眼不是废了吗？为什么还能用瞳术？

阴阳眼的确是废了，但有个替代品，那个白毛老头发的黄金通天瞳。经过数月的探索钻研，乱天发现黄金通天瞳的威力确实当得起它那响当当的名号，并且扎扎实实地学到了两个技能，其中一个就是望天。

呃，听不懂？没关系，解释给你听：黄金通天瞳可以看到头顶的天有多高。

通过天圆地方神话，可以假定钟灵乱天就站在一块被椭圆罩住的平地上。事实上也不需要假定，望天后乱天已经肯定此处就是一块天圆地方的世界。在多个位置望天记录其高度能推算出弧度信息，再结合记录点位之间的距离，能算出他们在这个世界里的相对位置。

换句话说，乱天能为钟灵在这片黑暗世界中指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