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天上掉下来好大一个馅饼砸她头上，能不晕吗？那可是楚老爷子，一画值千金，可遇不可求的楚老爷子。更重要的是他老人家，是穆然的偶像，非常崇拜的那种。

“知道是你，那这些东西也用不到了。”成松指着带来的那些东西。

“师兄谬赞了。”苏兮玖对他拱拱手求放过。

严格意义上来说，苏兮玖算不上是楚老爷子的弟子，只是在他身边待着的时候，老人会指导她画画。之后楚老爷子年纪上去了，开始招收学生，让苏兮玖挂了名头。

“既然都来了，不如现场作画一幅，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看着穆然魂不守舍，苏兮玖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也好，看看这些年你的技术有没有退步，回去好给老师汇报，师妹想以哪种方式作画？”

“就素描吧，这个省时间。”

“行。画什么？”

苏兮玖对站着的两人努嘴，“喏，两个现成的模特不在这里吗？想画哪个，选呗！”

穆然和景伊人:?_?？苏兮玖，你礼貌吗？

成松这人没她那样随便，站在穆然面前询问道:“穆小姐，介意你的脸庞出现在画纸上吗？”

穆然没有拒绝。

顺理成章，苏兮玖画景伊人，成松画穆然。

要不素描应该是最省时间的绘画方式，不出半小时，两人各自完成。

“师兄厉害。”

“不及师妹。”

商业互吹就此揭过，看完苏兮玖的画，成松再次感叹，楚老爷子说，她是天赋型选手，如果不是苏家不成文的规定，说不定她未来的成就会超过他这个外公。

“这幅小像，物归原主。”成松带走了苏兮玖画的，把自己的给了穆然。苏兮玖画的拿回去给老师看，自己的当做酬劳给穆然。

“记得抽时间回去看看老师，他老人家可是很想你。”

“过年就回！”

待他消失在拐角处，苏兮玖用胳膊肘碰了碰穆然，笑的贼兮兮，“穆姐，收到自己的画像，感想如何？有没有很惊喜很兴奋呐！”

“薛导叫你拍戏了！”穆然撇她，义正言辞，说完快步离开练习室，留下两人笑得灿烂。

“刚才还告诉我下午学画画，薛导怎么会喊我，啧！穆姐不对劲。”

景伊人也笑，不过她还有理智在，“兮玖，收收你想做红娘的心，至少不要这么明显。穆姐这人，咳……有亿点点记仇。”

“嗨呀！我说什么了？我有说过要给他们两个牵线搭桥吗？我什么都没说好不好，是你们想太多。”揉了把脸蛋，苏兮玖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倒打一耙，混淆是非，贼喊捉贼！

＃段璐陷害苏兮玖！＃

＃段璐瞧不起粉丝！＃

自苏兮玖直播过后，这些词条冲上热搜，热度居高不下。很多粉丝都对她感到失望至极，要么脱粉，要么黑化。

【段璐一生黑:我们粉丝在你眼里就是蠢货，我们为你应援，为你接机，还为你举办生日，到头来就得到一句蠢货，粉丝也是人，你简直没有心！】

【账号已注销:原来的你不是这样的，究竟是你变了还是隐藏的太好。】

【带个汉堡吃吃:结束吧，你说她推你，我们帮你骂她，你说苏兮玖和你有约，我们站你这边，你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骗子，你不配我们的喜欢。】

粉丝是水，明星是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粉丝喜欢明星，大体上是因为他们身上，具有自己想成为的人的影子，或温柔、或闪耀。一旦明星的暗黑面大于闪光点，那他就不再是值得学习的榜样。

段璐原本指望靠山能改变局势，哪成想那靠山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自然不会搭理她。法院通知下来后，段璐看见网上的恶评，整个人都不好了，绝望几乎将她淹没，打电话给经纪人，收到的回复只有“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一次是这样，试了几次都是这样。

“你们……是你们先不仁，那就别怪我无义。”拿出一张字条，按照上面的号码打了过去。

“喂，哪位？”

——我是贼敬业滴分界线——

苏兮玖没想到，时隔几天，段璐居然又约她，不是说不约而（儿）同（童）吗？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撤销诉讼。”

咖啡厅里，两人相对而坐。

段璐很不甘心来找苏兮玖，但她没别的办法。

“这要看你的秘密有没有那个价值了。”苏兮玖手指落在桌面上，漫不经心敲打着。

咖啡厅位置毕竟偏僻，没什么客人，只有她们的交谈声在房子里回荡着。

踌躇半天，段璐妥协，“我先告诉你一点，最佳新人奖，原本是你的。”

苏兮玖提不起兴致，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也叫秘密？

“是吴伟，是他把得奖人的名字改成了我的。”

吴伟就是影协的副会长。

“你说是他就是他？有什么证据？”

段璐拿出手机，把聊天记录给苏兮玖看，在吴伟发过来一众语音里，一张照片特别醒目，是得奖人名字的对比图。点开语音，吴伟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宝贝，怎么样？得了奖，晚上出来一起吃个饭，我订了房间。”

油腻感扑面而来。

当着敌人的面揭开自己的遮羞布，段璐固然羞耻，但她还是这样做了，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圈子，出现这样的交易再正常不过。苏兮玖，不过是和她一样的人罢了，能高尚到哪里去。

“这个定金怎么样？能不能换你撤诉。”

眼皮微掀，苏兮玖看她一眼，吐出两个字:“成交。”

“定金不错，不知道尾款怎么样？”

“尾款比刚才的只多不少……”

交易完成，段璐起身拿上手提包准备离开，高傲俯视苏兮玖，眼里划过阴霾:等着吧，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身败名裂，甚至更惨！

她前脚刚出门，后脚警察就拿着证件请她到警视厅走一趟。

“警察同志，我是好人，您是不是弄错了。”

稍微松了力道，“段璐，是你吧。”

她点头，没想到警察里也有她的粉丝，正想撩头发给他签名。下一秒，直接被押到车上带走。

“那就没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