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初的伊甸园

仁慈的圣灵们将广袤的土地让给了天下万灵，高居于六大神山之上。

自‘灵’死后，圣灵们分为了七大派别，分别是：

以‘帝’为首的文明派，

以‘启’为首的智慧派，

以‘相’为首的技艺派，

以‘莹’为首的命运派，

以‘空’为首的元素派，

以‘坤’为首的大地派，

以‘灵’为首的生命派。

其中只有以‘灵’为首的生命派没有居于神山之上，而是行走在大地之上。祂们见证生命，祂们记录生命，祂们帮助生命。圣灵们都认为，生命是世间最伟大的奇迹，是最高的艺术。但正如‘灵’所说的那样，祂要给所有圣灵一个选择的机会。

并不是所有的圣灵都想成为神，这部分圣灵要么居于神山之中，要么隐居于大陆各地，融入这片天地。

这是个众生与神明同行的时代，圣灵一族大多也效仿各种生命，转化出了对应的神体。这些神体能和对应的生命形态一样感知世界，但相比起脆弱的生命形态，神体要更加的稳定，强大。

毕竟，圣灵与万灵并不是一个层次的生命体。

圣灵们用自己的文明，影响着世间的万灵。生命派中选择成为神明的部分，各自庇护一方，而不愿做神明的圣灵则是隐于众生。总之，不论是生命派又或是其它六大派系，圣灵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接纳着‘灵’的孩子们。

这个时代里，圣灵的存在，让整个世界并不缺乏物资，种族之间没有争斗，和睦共处。这个纯粹的时代，一度让杨越以为自己生活在前世传说中的乌托邦中。

“这是最初的伊甸园。”圣灵中的历史记录者们这样记录到：“是‘圣师’描述的真正‘大同社会’。”

这里没有纷争，没有战乱，圣灵们用自己的文明影响着世间万族。

杨越没有再呆在自己的小屋，一来，圣灵们都离开了，他不用再在这里回答圣灵们的疑惑了。二来，杨越想去看看，亲眼看看‘灵’所开拓的这个时代。

圣历元年10月，杨越离开了自己的小屋，走之前，杨越挥了挥手，将整个小屋抹除，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一次，他要真正在这个世间走上一遭，去看看这个时代。

杨越随手创造了一片空间，将一直飘在他身后的‘时间’‘空间’‘物质与能量’的具象化和《岁月之诗》收了起来，又具象化了一套圣灵族的服饰便出发了。

他首先前往了六大神山中的圣帝山，圣帝山的名字是圣灵们取的，以‘帝’的领袖地位，和创建七大神山的文明制度来说，也当得起以‘圣’为名。

杨越来到了圣帝山下，圣帝山上金色的高塔屹立于山顶神殿之巅，高塔顶，一个纯白的晶体折射出七色的光照亮整个神山，象征着文明的先驱与文明之光照耀世间。通向神山的台阶两旁有着各个文明的图腾石刻，表明一切皆在文明中。

神山上神殿之下，各文明风格的建筑林立，这些是各文明的博物馆，里面摆放着各文明的礼器与文明记录，表明着神明对文明的肯定。其中，还能看到各种各样的生灵形态：龙类，精灵，树人，兽类，飞禽......不过这些都是圣灵变化，神山平时并不会接待生灵，也不会接待一般的生灵。

并非源自圣灵的骄傲，而是圣灵的礼仪，也是对神明的基本尊重。仁慈的圣灵已经将广袤的土地分给了世间生灵，这是生灵对圣灵应有的基本尊重。

不过这些圣灵并未拦下杨越，更是纷纷对着杨越行礼。‘圣师’的礼遇高于一切。

走进神殿，神殿的墙壁上绘制着‘帝’为各族生灵带去文明的画面。神殿中‘帝’与各族的领袖正在探讨着文明的发展问题，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性格不同的各族领袖们在探讨中激烈交流，却并没有冲突，尽显文明风尚。

杨越就静静地站在门口，没有打扰专注于会议的‘帝’。许久，杨越转身离开了。

直到杨越走后，一只有着九色尾巴和印记的漂亮白鹿来到‘帝’的身边：“‘圣师’来过了。”

‘帝’化作的人类皱眉，立刻道：“‘圣师’？什么时候。”

随后懊恼道：“‘圣师’来为什么不早提醒我？”

九色白鹿开口道：“这是‘圣师’的意思，他说不要打扰你。”

‘帝’眉头紧锁，片刻后又舒展开来：“‘圣师’自有深意，之后我会去找其他五位主神商议。”

离开了圣帝山的杨越前往了‘启’所在的智启山，智启山相较于圣帝山要简约了许多，但并不简单。智启山整体高耸险峻，处处是悬崖峭壁，屹立无数石碑，是为万碑林。万碑林上，记载着万族知识与智慧之结晶。每一个石壁上都分别以各族文字刻录了各族历史。按照‘帝’和‘启’的设想，世间历史存三份，防止文明的断层，圣帝山一份，智启山一份，种族自己存一份。

而在智启山顶，则是高耸接近天幕的天通之塔——圣灵塔。圣灵塔中有着关于圣灵一族的一切智慧与历史。

‘启’的形象则是变化为了一只巨大的猫头鹰，当杨越来到智启山时，‘启’正带形态各异的圣灵们在刻录圣灵们的智慧结晶，艺术形式。

“‘圣师’！”‘启’在杨越到来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于是停下手中工作，带着圣灵们行礼。

“对于现在的世界感觉怎样？”杨越微笑着问。

‘启’恭敬道：“很好，很热闹，万灵虽然普遍没有圣灵族的智慧与创造力，并且弱小又短寿，但少数的生灵有着不弱于圣灵甚至超越圣灵的智慧。与他们交流带给我很多启发。”

随后，杨越看向‘启’身边一只美丽优雅的鸟兽，它的两翼具许多赤黄色及白色眼状斑纹，展开时甚为显凤，羽色华丽。

‘启’看到杨越的目光，对着鸟兽道：“天鸾，向‘圣师’行礼。”

随后对着杨越解释道：“这是天鸾，青鸾族，我在去翼灵族的路上遇到，它在青鸾族搬去地坤山的路上与族群走散了。我捡到它的时候，它已经饿了很久，奄奄一息了。我见它天资聪颖就收它为徒留在了智启山。”

天鸾也低首展翼，向着杨越行礼。

杨越没再过问“你们自己商量好就好。”随后，杨越转身离开了。

一直到杨越离开了智启山，天鸾才抬头对‘启’道：“‘师’，‘圣师’大人看起来好孤单......”

‘启’叹了口气“圣灵是万灵的神明，‘圣师’是圣灵的神明，谁也不知道‘圣师’孤独一人多久。只是早在圣灵出现以前，‘圣师’就已经存在，那时的世界远比现在荒芜。”

‘启’带着天鸾以及一众圣灵回到圣灵塔，边走边道：“我给你讲讲‘圣师’的故事吧。”

......

之后的日子里，杨越游历了七大神山，‘空’所在的万象山被所有的生灵列为禁域，因为万象山上有着各种极端气候，终年被狂暴的闪电笼罩，但实际上，这些极端气候从未伤害任何生灵，不过是‘空’的恶作剧罢了，祂一直喜欢用闪电吓唬路过的生灵。

而‘相’所居的工相山和‘坤’所居的地坤山是唯二常年对万灵开放的神山，‘相’欢迎任何生灵前往工相山交流学习技艺，而‘坤’则是允许生灵们定居在地坤山上，与神同住，正如祂曾对‘灵’说喜欢热闹一般。

‘灵’所在的万灵山，没有任何的圣灵和生灵踏足，打扰祂的长眠，山下，摆放着各族的祭器与祭品。无论圣灵或是生灵，都对‘灵’持有最高敬意。

最后，杨越又在各大生灵的族地观察，这个时代里，生灵与他们的神明同处，其乐融融，热闹非凡。各族间已经有了交易和集市的概念，大家以物易物，倒也能各取所需。

看着圣灵与生灵们的相处，杨越望向星空，目光似乎透过天幕，看向虚无之外的故土。无论这个时代多么美好，他始终都像这个时代之外的异乡人，没有来处，没有归途。

强烈的孤独感促使他回到了万灵山。

当杨越沉默着回到万灵山，却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却见整个万灵山上，圣灵与生灵穿行其中，好不热闹。六位主神一起出现在杨越身后，齐声道：“‘圣师’！”

杨越转身看着六位圣灵，愣神道：“这是？”六位主神相视一笑：“‘圣师’这是您讲道的日子，记得吗？”

杨越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间已经一年了啊。

“这是神与子民共处的时代，圣灵是万灵的神，而您是圣灵的神。”‘帝’上前行礼，笑道。

“这是你的意思？”杨越看着‘帝’，面无表情。杨越指的是在万灵山举行庆典一事。

‘帝’面露难色。这时，‘启’开口解围道：“这是我们共同的意思，这是为您举行的庆典，是圣灵文明的开始，‘灵’当然也不能缺席，比起我们，祂如果还在的话，或许才是最积极参与的一个。”

“是啊。”‘莹’等圣灵也附和道。

杨越转头，看着圣灵们为他准备的一切，泪水不自觉地流下。是啊，圣灵们是他的孩子，他是圣灵的神明，圣师。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拥有一整个世界！

回过头，杨越笑了：“谢谢。”泪水自脸颊滑落，却并非悲伤，而是他的感动。

“走！我们参加庆典。”‘坤’开心得说道。

“走！”

圣历二年一月

圣灵们将每年一月一日至七日作为圣启庆典，庆典再万灵山举行，这也是万灵山每年唯一一次开放。庆典上，圣灵与生灵之间随意交易，喜欢的东西可以直接带走。众神与众生同乐，相互交流心得，比拼技艺，交流智慧。庆典上，各类美食展艺术展层出不穷，甚至能看到六位主神的作品。主神们甚至会将作品作为奖品赠送给喜欢的生灵。

庆典上，圣灵与生灵们围坐一起，杨越坐在最中间一圈，谈到开心处，仿佛喝醉上头一般，以‘源之息’创造了一架古琴，开口道：“今天我给你们最后讲一次，这次我们讲一门新的艺术——音乐”随后虚空端坐，架琴于前。

如玉的修长十指于琴弦上拨动，杨越的技艺并不是超凡卓绝，但以他万物之初的特殊身份，和此刻恰好的情感融入，曲声却格外动人。悲凄的旋律，道尽了来此之后孤独，对故土的深切思念和委屈。引无数生灵落泪，仿佛感受到属于他那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孤独。

‘帝’微微摇了摇头“‘圣师’他......”话未说尽，却是曲声一遍，虽有孤独意却又能感觉到一种温馨之意。

‘启’拍了拍‘帝’的肩膀，二者对视，相视而笑，一切自在不言中。

后世记载，此为最初之伊甸园，被称为“伊甸时代”“大同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