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渊主宰者，最终的毁灭（上）

战争以一种诡异的平衡维持了下去，由于武器的发展时间太过短暂，万灵国的火力在中低端战力上能起到作用，但对于圣灵与深渊领主们的高端战局就作用小，甚至趋近于无了。

战争开始之时，圣灵们凭借着不死和魔免的特性在战场中占尽了上风，深渊领主们损失惨重，几乎从未讨到过便宜。并且圣灵们那极强的学习能力与适应力更是让深渊军团吃了大亏。

在战争持续一年之后，‘启’就将绝大多数的深渊魔物与亡灵的特性洞察清楚，并联合‘相’开发出了针对性武器在正面战场中获得了极大优势。

在战争期间，深渊对万灵的渗透也从未停止，但因为前有‘启’链接所有战士的思维波动时刻检测，后有‘坤’联合‘莹’创造心湖印照众生心相。以‘莹’和‘相’的力量想要构筑印照众生心相的湖泊太过困难，哪怕是两位都是主神，拥有法则之力和神明权柄，但面对庞大的深渊侵蚀，何其艰难？

于是‘莹’想到了利用‘圣师’长眠之地，杨越长眠之后，‘源之息’的转化并不会停止，一部分‘源之息’逸散于天地后化作混沌。而‘坤’则是利用神明权柄将其中一部分‘源之息’在法则之力的影响下融入湖泊之中，‘莹’则是将星空与命运的权柄融入湖泊之中。

在‘源之息’的影响下，深渊的低语和蛊惑都被心湖挡了下来。来自深渊的恶意则是沉入湖底被‘源之息’慢慢磨灭。

在心湖的隔绝下，深渊的渗透可以说是进展缓慢，但并不是没有。

圣历四千八百三十二年，也就是战争开启第二十年，深渊实施了针对主神‘启’与13大军团将军的刺杀计划。在万灵国内造成了巨大恐慌，但最终以失败告终。此次行动中的最大立功者：梦，被授予将军职位，成为万灵第14位将军，领圣灵审判团。

在梦的带领下，圣灵审判团多次挫败了深渊的渗透计划，稳固住了万灵国后方。

所有人都认为，战争朝着有利的方向进行，胜利只是时间问题的时候，深渊发动了一次大规模领主袭击，并使用一种魂匣碾碎了两百多位圣灵的真灵。时隔四千多年，再一次发生了圣灵陨落的事件，圣灵军团损失惨重，战争再次进入相持阶段。

‘帝’很清楚，现在还能维持相持阶段，是因为双方都在等待，万灵国在等下一位如律一般触摸到主神之上的生灵出现。而深渊则是在等，等探查清楚万灵国是否还有主神之上的强者。这是场时间的竞赛，他们都很清楚，这场战争的胜负仅由顶端战力决定。而之所以不为律举行符合他身份与功绩的葬礼也是‘帝’在装腔作势罢了。

圣历四千八百三十八年。

深渊再次大举入侵，这一次，深渊的七罪魔王，亲自率军出征。

当那黑压压的一大片魔物自通道中若潮水般席卷而来时，‘帝’知道最终的决战开启了。

战斗一触即发，战役的指挥权被‘帝’交到了天鸾手中。这是一场兵对兵，将对将的战争，一直以来运筹帷幄，统筹全局的祂也有了祂的战场。

随着万灵军团与深渊大军的相撞，惨烈的厮杀就此展开。鲜血将荒凉的大地染成了血色，武器，尸体，残肢铺满了战场的每一寸土地。但在这般惨烈的战争中，万灵军团没有一步后退，深渊的爪牙们始终未曾踏足源大陆半步。

而后，深渊领主和圣灵们也开始下场，战争进行到这一步，所有人的心中只留下了一个信念：“杀！”杀死敌人，或是被敌人杀死。无所谓了，战士们的脑子里只有了一个念头，多带走一个敌人，就多一分获胜的希望。

相对于下方的战斗，圣灵与深渊领主的战斗更加惨烈，那是不死不休，是真正的微毫差距便是万劫不复。面对深渊领主们的诡异手段，圣灵族每一位圣灵都掌握着五大体系，法则之力与无穷无尽的混沌之力，可以说单体实力每一个都比深渊领主要强，但深渊领主的数量太多了。哪怕是数十万里出一个领主，以深渊那庞大的基数，诞生的深渊领主也比圣灵要多。

而生灵中能达深渊领主一级的，战力又普遍比深渊领主要弱，只有少数天骄能一对一或者一对多。所幸，在圣灵族与各族强者悍不畏死的拼杀下，局面再次稳定。

这，远不是结束。

伴随着太阳落下，通道之后，无数骸骨铺路，傲慢的魔王驾着亡灵骨龙拉的着的战车从通道中出现，伴随着傲慢之魔王的出现，印照命运的星空剧烈的颤抖起来。

而后，如同肉山一般的暴食之魔王从通道中爬出，一把抓起最近缠斗着的万灵国战士与魔物塞入口中，大口咀嚼。鲜血自祂的口中爆射而出，那血腥的模样足以令小孩止啼。

紧随其后妖艳诱人，又散发着无尽危险的色欲，隐藏在黑袍之下，坐在骸骨王座之上的贪婪，蠕动着的白色巨虫怠惰，长着蝴蝶翅膀，精灵模样的嫉妒，还有在燃烧的火焰中咆哮的巨龙暴怒也纷纷从通道之后显露身形。

“属于我们的战斗，来了。”‘帝’轻声说道，杨越留下的三件本源显化漂浮在祂的身后，在傲慢之魔王手持长枪刺向战斗中的圣灵时，‘帝’显化出‘相’专门打造的神器，一柄金色如权杖一般的利剑，轻松地挡下这一击。“你的对手，是我。”

而随着‘帝’地进场，其它的五位主神也各自带着神器找上了各自的对手。

‘莹’对战贪婪魔王，‘相’对战暴食魔王，‘坤’对战怠惰魔王，‘启’对战色欲魔王。

六位主神中实战能力最强的‘空’以一己之力对抗嫉妒与暴怒两大魔王。

顶端战力入场之刻，下方的战局也分出了胜负，万灵军团13大军团仅剩3支军团，其余10支军团全部牺牲，7万人的机甲先遣，仅剩3人存活。仅剩的三支军团总幸存人数不超过六千人，其中半数遭受重创，落下了终生残疾。

那尸山血海之上，卡尔斯踩着无数骸骨，尽全力用长剑支撑着自己不倒下，但最终还是没能撑住，身上的战甲尽数破碎，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寸肌肤尚且完整。他状若疯魔，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煞气。

倒在地上，他望着战场中与深渊领主厮杀的父亲和妹妹，又望向与魔王们展开厮杀的主神们，眼前的景象越来越黑“结......结束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终于，他无力地合上了双眼没有了生息。

另一边，正在厮杀的‘洛’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望向战场的某一处，心中仿佛被刀割一般。这一出神，围攻祂的深渊领主们抓紧机会将一枚钉子钉在祂的背后。

“啊！”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烈痛苦让‘洛’忍不住痛苦的喊出声，随后，又是一枚骨钉钉向‘洛’的额头，危急时刻，一支法力箭矢精准地打在骨钉上，让瞄准‘洛’额头的骨钉偏离方向，擦着‘洛’的脸颊飞出。

‘洛’瞅准时机，瞬杀掉两个深渊领主，看向了箭矢来的方向。梦对着‘洛’点了点头，随后与其它领主再次厮杀一团。

‘洛’看着战场中的梦，有了一瞬间的恍惚，曾经那个胆小怯懦的女孩，现在已经是能保护父亲的战士了。

什么时候起，孩子们就长大了呢？‘洛’看着即将被剿灭的深渊领主们，突然，一道黑光刺向了战场中无比英勇的梦。

梦弹开一个深渊领主的利爪，惊恐地望向那道黑光，根本来不及反应。

‘洛’也是瞪大了眼睛，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下一瞬间，梦飞出了战场，呆呆地看着自己原来位置。

‘洛’站在梦原来的位置，胸口插着一把黑色的长矛，看着梦的眼神中满是慈爱。祂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在梦哀求的眼神中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战场中。

而上方，‘空’看着与自己缠斗途中抽空扔出长矛的嫉妒魔王，双眸中燃烧着怒火。“我要你死！！！”

狂躁的雷霆将暴怒弹开，无数的暴动的混沌之力聚成数万米的苍雷之龙，哪怕是在主神与魔王的战场中也无比显眼。狂躁的雷龙咆哮在将嫉妒魔王吞下，又撞击在暴怒之龙的身上。等到雷龙消散，嫉妒与暴怒的气息也彻底消失。而脱力的空也从空中掉下，被梦接住，撤离了战场。

在‘空’与两位魔王脱离战场之后，圣灵与深渊领主的战斗也接近尾声，各族强者十不存一，圣灵的数量也锐减到了个位数。

天空中，‘莹’与贪婪的战斗被完全压制，贪婪的身边，无数的锁链自祂体内深处，束缚着无数的灵魂。这其中，还有一张‘莹’熟悉的面孔：千夜。

“看，多亏了他，我们才能那么顺利的来到这个拥有那么丰富的物质与能量的世界。”贪婪一边游刃有余的和‘莹’厮杀，一边开口嘲弄。

“不知道你的灵魂是什么味道呢？你们和我们入侵过的其它世界的神明完全不同，真想品尝一下你的味道啊！”贪婪黑暗中的声音是那样的具有诱惑力，但对于‘莹’而言，这是死亡的催命符，但祂不能输。

“你还有别的手段吗？”贪婪坐在骸骨王座之上，仅仅是依靠祂束缚的灵魂，祂便已经压制住了‘莹’“没有的话，你的灵魂，我就收下咯！”

无数的锁链自贪婪的身上如同触手飞向‘莹’，‘莹’呼出一口气，手中闪烁着点点星光的水晶球被祂捏碎，从中抽出一柄银白色的长枪。而后，祂伸手天空，虚空一抓，整个星空化作一件星空斗篷被祂披在身后。

枪出如龙，将锁链尽数弹开后，星空斗篷一张，漆黑的天空亮起半片星光。

贪婪顿感不妙，张开黑暗帷幕，躲入其中。

‘莹’的双眸中似有星辰闪烁，“群星陨落。”无数星光似金色的雨又好像一根根金色的长矛自天际滑落，只瞬间无数道星光贯穿了黑暗。贪婪被逼了出来，相当狼狈，浑身黑袍变得褴褛，破烂不堪，露出了黑袍下遮掩着的一副丑陋而又苍老的面孔。

祂看着‘莹’仿佛要把‘莹’吃下去一般：“这样的攻击你能发动几次？”

随后，贪婪化作黑暗，朝着‘莹’飞去，‘莹’咬着牙，黑幕之下，‘莹’的攻击会被削弱，不足以杀死贪婪。之后，‘莹’就再也没有战斗能力了，这些星光是祂近五千年积攒下来的，刚才的攻击已经消耗了一般的星辰命运之力。

与此同时，在大陆边缘，一个衣着褴褛的少年，双眼无神地望向不断散发着战斗波动的战场，他的身后背着一把朴素的弓，手上握着一只普通的箭。但这看似朴素的弓和箭上却散发着贯穿星辰的锐利。

“我是个罪人......我是个罪人......”少年不断在地上磨着这支箭，一边口中喃喃自语道。他的身上没有丝毫的超凡力量波动，因为他所有的超凡力量都变成了这把弓与这支箭。

他的上限被贪婪魔王锁死，所以，他用这样的方式避开了贪婪魔王对他的束缚，他用七十六年磨这一支箭，只为了等待一个机会。

感受着灵魂深处那控制的放松，少年起身，如同木偶一般，既没有杀意，也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动作是那样的自然果断，就好像吃饭喝水一般。又是那样熟练，就好像早已模拟过无数次一样。

他用全部的超凡力量，七十六年磨了一支箭，用生命将它射出，只为了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样的错，他也不期待着得到原谅与救赎，只希望能略微弥补一些过错，为他的欲望和罪孽。

那箭矢脱手的一瞬间，少年便化作了尘埃，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双眼中依然满是忏悔。

当‘莹’准备拼死一搏之际，一只箭矢从天边射来，那支箭矢带着无边锐意，转瞬间便贯穿了黑暗。贪婪魔王露出了黑袍下，无数灵魂与锁链构成的本体。

‘莹’双眼一凝，全部星光凝聚在银色长枪上，星光斗篷失去了所有的光彩燃烧起来。“还不够......”‘莹’闭上眼，命运的权柄附着其上，圣灵本源化作一根丝线将贪魔王与长枪相连。“死吧。”

长枪脱手，贪婪魔王恐惧地看着那根长枪，想要躲开。但冥冥中有种感觉告诉祂，会死，一定会死。这是贯穿命运之枪，避无可避，逃无可逃，脱手的一瞬间，结局就已经注定。

在贪婪魔王惊恐的目光中，长枪贯穿了祂的身躯。自此星空命运的主神与贪婪之魔王双双殒命退场。

在‘莹’与贪婪魔王殒命的同时，‘坤’与怠惰魔王的战斗也接近尾声，携带着整个大地的威势，‘坤’一拳镇杀怠惰魔王，自身则是耗尽力量化作一颗石种子沉入大地，陷入长眠。另一边，‘启’悬浮天空，显化圣灵本体，无数的文字闪烁在祂的身边，在祂手中，一本翻开的书不断地翻着页，无数法则流转。

“死！”‘启’开口，仿佛至高的王对着世界下达命令。原本还能与‘启’勉强抗衡的色欲魔王瘫倒在了地上，真灵泯灭。

自此，只剩下‘相’与暴食魔王，‘帝’与傲慢魔王还在厮杀。

两边的厮杀持续了三个月，整个战场被打的分崩离析也没有分出胜负。

“你很强，并且你还没有用尽全力。”傲慢长枪一扫，扫开身前的‘帝’

“来了。”‘帝’没有看祂一眼，紧盯着虚空通道。

“没用的，你们都会死，化作深渊的养料，而我们终将在深渊中重生。”傲慢的神色是那样的高傲。

“这么久都拿不下，还差点输了，一群废物。”深渊之后，一道黑影自虚空通道中跨出，只踏出这一步，整个战场轰然崩碎。

祂踏足于混沌之中，混沌能量却对其起不了丝毫作用，祂仅仅站在那里，那里便是光芒无法照亮的黑暗。祂好像就是黑暗本身。

‘相’只是看了祂一眼，无数的欲望就差点将‘相’吞没，化作傀儡。

“有意思，想不到这样一个世界居然还会有本源神器。”祂看向‘帝’身后的三件本源显化。

“不过也没关系，吾为深渊的主宰者，为诸位带来平等的毁灭，感谢吾得恩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