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言黑白

北陵双雄走后，人们渐渐恢复了内力，便纷纷退场，许一言走到受了重伤的秦望天面前，关心地问道：“阁下，没事吧？”

秦望天望着眼前这个贵公子回道：“老夫没事，今日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许一言笑道：“不用谢，本公子最爱管这种闲事。”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旁罗天义笑道：“公子，可真的安排了神捕章浩天和重兵在旁待命吗，老夫怎么感觉不到一丝动静呢？”许一言凑到罗天义耳边悄悄地道：“刚才是在下一时妄语，吹了个牛，吓吓那两个蠢人罢了”。

罗天义哈哈大笑道：“公子好生聪明啊，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想必公子己经识得我了吧，那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两个兄弟。”

罗天义一一把秦望天和楚定一介绍给许一言，虽然许一言早就知道他们三人身份，但还是得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尤其是这个秦望天，他更是小心谨慎！

刚恢复过来的楚心仪看着眼前这个言笑晏晏的任公子，总觉得他有几分面善，可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不过她很快又在心中予以否定。对方那种超然物外的从容淡泊，实乃平生仅见，哪怕就见过一面，也肯定无法忘记。她没有想到，当年那个敦厚善良的书生，无论外表还是气质，都已经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许一言转头走向了台上的桃花仙子，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了这桃花仙子的容貌，像桃花仙子这般美丽的少女，他却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拱手道：“姑娘没事吧，要不要在下扶你去里屋椅子上休息一下！”

桃花仙子没有拒绝，欠身道：“今日之事多谢任公子仗义相助，不然桃花居出了血案，恐怕以后生意就很难做下去了”。许一言浅笑道：“本公子就是喜欢管这些事儿，再说能见到桃花仙子的芳容，实是万幸。”说着许一言便搀扶着她走了过去，突然许一言一声冷笑，脸色陡然一沉，盯着桃花仙子低声道：“其实姑娘是假装中毒的吧！”

桃花仙子惊讶道：“公子为何这么说？你刚才也看到了我是第一个喝酒的人！”

许一言摇头低声道：“不错，但是你知道了酒里有毒，而且提前吃下了解药。”

“任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桃花仙子浑身一颤，突然结巴起来。

许一言眉梢一跳：“别啊，姑娘，我己经说得很明白了，而且我还知道你也是黑羽堂的人，没有你，北陵双雄不可能在这么多人守护的酒里，悄无声息的情况下下毒！

桃花仙子听言身心巨颤，“你到底想怎么样？”

许一言道：“我不想怎么样，我要是想怎么样的话，当时那么多人在场就己经说出来了。我只是想让姑娘你帮个小忙。”

桃花仙子露出惊讶的表情：“什么意思？”

“本公子想跟姑娘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桃花仙子问道

“第一，北陵双雄的酒要给我，第二，以后桃花居卖酒的利润我要拿四成，怎么样？”

桃花仙子咬着嘴唇迟疑半晌，犹豫道：“行，没问题。”

许言道淡然一笑：“既是合作，咱们就该坦诚相待，相互信任，关于你的事，我一字也不会说，只要你每年按时把利润的四成折合成银票送到这个地址来，就行了，若透露关于你一个字儿，就让我不得好死！”许一言把一张叠好写着地址的纸条递了过去，桃花仙子用左手接过纸条后看了看，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把纸条都备好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你都预料到了？”

许一言淡然道：“你当我是诸葛武候啊，有些事也在我的意料之外，”许一言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弄得他心猿意马，便说道：“那现在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在下先告辞了！

桃花仙子握紧拳头，沉吟道：“慢走，洛阳知府的任公子。”

许一言走到齐康跟前拍拍他的肩头，笑着道：“我们的戏演完了，”

齐康眼中闪烁着少见的兴奋，笑道：“没想到公子隔岸观火，竟能如此洞察秋毫！公子挡在罗天义前面的时候，实在是让我吓了一跳，没想到堂堂北陵双雄会上你的当，灰溜溜的跑了。”只听许一言踌躇满志地悠然道：“制服一个人有时候以力胜之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智者不为。好比棋道高手对弈，力战者等而下之，善战者以战谋利，真正的绝顶高手，总是胜人于不知不觉间。”齐康脸上露出叹服的神色，不由微微点头，“你到底还知道多少事？”齐康好奇地问道，

“我知道的比你知道的多那么一点点，”许一言笑道，

“你骗谁呢？我问你黑羽堂到底是干嘛的?”

“你久在江湖中连你都不知道黑羽堂吗”?许一言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只是知道那么一点点，只听说过他们是一个杀人组织，具体是什么样，我就不清楚了。”

“黑羽堂虽然江湖名声不好，但也绝非外人想象的那般邪恶。当初，黑羽堂乃是由几个穷困潦倒、走投无路的武林高手共同设立，他们不甘心空有一身武功，却养不活全身老小，于是设黑羽堂卖命换钱，他们将所有人的家小集中起来，立誓任何人行动失手，他的家小将由其他人共同抚养，并立下三不杀的堂规。”

齐康好奇地问道：“什么叫三不杀？”

“忠臣义士不杀，妇孺老幼不杀，大仁大善者不杀！”许一言解释道，“他们分工合作，黑羽堂分为两部组成，有的人负责打探情报，接活儿，干着卧底的事，称为暗部，有人的分散各处负责行动，武功高强，称为羽部，他们在江湖上招募同样穷困潦倒、需要养家糊口的武人。后来他们陆续去世，但黑羽堂的规模却越发壮大，堂中杀手如云，却始终没有一个堂主。权力由长老们共掌，并严格遵守前人留下的堂规。它是武林中人最后的避难所，任何人只要武功足够高，都可以申请加入黑羽堂，如果有决心永不背叛，可以将家眷也托付给它，只要不违反堂规，他的家眷黑羽堂都会永远负责抚养。”

“这么说来，景悦山庄这次被黑羽堂盯上了，是因为他们作恶多端，十恶不赦吗？”

许一言神情微变，目视虚空愣了半晌，突然叹道：“这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知道秦望天这个老狐狸不是善类，他绝对不简单啊，”他想起刚才走近秦望天出言试探，是否对他有印象，这老狐狸没有任何异样，看来这知府之子任远的身份还是可以再用一时的。

“那你今天还帮他？”齐康疑惑道

“我只是不想罗天义死在这儿.”

“好吧，公子，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你呢？”许一言反问道

“我齐康一直四海为家，去哪里都行，公子去哪里，我就去哪”

许一言拿出了罗天义给他的景悦山庄的通行令牌，浅浅一笑道：“好，那我们去京城”

要出桃花镇必须穿过眼前这片林子，两人走在桃花林里，许一言依然换回了原来的衣服，今天的秋风特别的大，有些让人睁不开眼睛，齐康带着许一言来到了捡到玉坠子的大致位置，果不其然，周边确实有血迹，也有打斗的痕迹，北陵双雄要杀几名桃花使者还是要费点力气，他们看了看又继续走了一会儿，许一言环目四顾，看到前面有什么被村叶遮住了，他们走进一看，拔开树叶，是背仰着的一具尸体，齐康把尸体翻了过来，咋一看之下，吓了一跳，这不是别人，正是商人高义，许一言此时心神微震，实不敢相信昨夜一起把酒言欢的高义就这么死了，看着惨死的高义，两人一时间默然无语，感觉像在梦中一般的不真实。

许一言黯然道：“他应该是昨天晚上被人掐死的，可能是太匆忙，来不及毁尸灭迹，凶手便用树叶盖在它身上，只是今天风大，吹走了树叶，这才让我们发现了！”说完又检查了一下高义身上的东西，发现他身上还有一叠银票，每张都有五百两。

“可是什么人会杀他呢？什么人会对一个商人下毒手？是不是那个金翅大鹏陆天林，是他拿着二十三的号码牌在”齐康悲愤的问道

“不是谋财害命，也不是陆天林，如果是他，干嘛不干脆把钱一起拿走，却只拿走号码牌，应该是仇杀或者........”许一言没有说出后面的话，突然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便安慰齐康道“我们先埋葬好高义吧，后面的事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