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母女夜话

“奴婢送二位姑娘回去。”

“有劳了。”

女子引着二人往回走，李茹看着几人的背影，不由得咬紧了唇。

待人走远了，她身边的丫鬟才小心翼翼的出声：“姑娘，我们也回去吧，出来这么大娘子该急了。”

“死丫头，你是不是也想看我的笑话？”李茹恶狠狠的看过去。

“姑娘，奴婢不敢。”

小丫头连忙跪了下去，瑟缩着身子，眼里闪过惧意。

“姑娘，刚才那位公子想必出身非同一般，您如果想要责罚奴婢回去之后想怎么责罚都可以，这里毕竟是长公主府……”

李茹甩了甩手，冷哼：“今日暂且饶过你！”

“谢姑娘。”

想到了什么，李茹又阴恻恻的看了过去：“今日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对外人说。”

“奴婢明白。”

李茹以为今天的事情不会被别人知晓，却不知，回到李府之后，还有惊喜在等着她。

那厢，姜绾和姜宁二人还没到院内，便看见程氏正在门口等着，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母亲。”

程氏将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神情中难掩担忧：“没事吧？”

姜绾和姜宁对视了一眼后，展颜笑道：“让母亲担忧了，二妹妹不过是在府里迷路了，这才迟迟没有回来。”

今日，许嫣然之事已让程氏受了点惊吓，如若让她再知道姜宁和李府的姑娘对上，只怕后面几天都不能安心。

姜宁也忙屈膝：“让母亲担忧，是女儿的不是。”

“起来吧，没出什么事就好，筵席已散，咱们和世子妃说一声，也该回去了。”

姜绾点头称是。

齐云湘亲自将人送到府门口。

“伯母，我和府中几个姑娘都很是投缘，日后闲来无事，尽管让她们到勾公主府游玩，姑娘们之间若是有什么聚会，我也都会给贵府下帖的。”

姜绾亲事已定，齐云湘如此说，那就是有意提携另外几个女儿。

程氏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来：“如此就多谢世子妃了，我家这几个姑娘，性子顽劣的很，能和世子妃相交，也算是她们的福分。”

齐云湘转身看向姜绾，眸中含笑：“绾妹妹，下次再见面，就该是去喝你的喜酒了。”

姜绾做出小女儿的娇态来：“好端端的，齐姐姐说这个做什么？”

“看来妹妹是害羞了。”

眼见姜府的车娇备好，齐云湘轻笑着打趣了两句之后也没再说什么，待几人都上了轿后这才转身往回走，和从里面出来的宋静姝正好迎面撞上。

“齐姐姐，今日叨扰了这么长时间，我也该回去了，改日再过来看宸儿。”

齐云湘看了她几秒之后，缓缓开口：“静姝，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说。”

宋静姝略有迟疑，不过，还是跟着齐云湘去了一旁僻静无人之处。

“齐姐姐今日定是受累了，有什么重要的话非要在今天说？”

齐云湘凝眸看着她，过了半晌才出声问道：“静姝，你早就知道那张绍被人放进了后院，平儿也是被你故意支走的吧？”

宋静姝双目低垂，再抬起的时候，眼底已经笼上了一层雾气。

“齐姐姐，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齐云湘盯着她：“此事，当真和你没有关系？”

宋静姝以帕掩唇，低咳了几声后，将眸子转向别处：“我是倾慕摄政王，但也不至于和段容阳同流合污，使计陷害于姜绾。”

齐云湘心中松了口气：“妹妹，刚才是姐姐不好，我那般问你也是怕你一时想岔了，做了错事。”

“姐姐的意思，静姝怎会不明白？”

“我今日本不该来的，只是……我想看一看他未来的王妃是什么模样，这才巴巴的赶了过来，如今也算是了了心愿。”

齐云湘不忍看她这副悲伤的模样，拉过她的手：“妹妹，这世上优秀的男儿不止摄政王一人，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宋静姝摇了摇头，眼底的悲凉浮漫出来：“姐姐，你不懂。”

知她心中执念太深，齐云湘也没再劝，只叮嘱了几句，而后看着她上了宋家的马车。

——

是夜，程氏的寝房之内。

姜永言今晚宿在了翠微阁，姜绾思虑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和程氏坦白自己怀有身孕之事。

“绾儿，你可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母亲说？”

程氏和姜绾一同坐在床榻上，见她一副犹疑不定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虽然做过心理准备，但眼下，程氏一颗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姜绾握着程氏的手，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母亲，我接下来说的这件事，你可能一时之间没办法接受，所以，我希望母亲能够保持冷静。”

“说吧，母亲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能够受得住。”程氏抚摸着姜绾的头发，眉眼之间尽是慈爱。

“母亲，女儿已经怀有身孕，一月有余。”

姜绾说完，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程氏，就担心她会因为自己突然说出来的这个消息而被吓到，却见她只是神色之间闪过微微的怔愣，并不惊讶。

“母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程氏点头，这半个月以来积压在心里的情绪像是突然爆发，满眼心疼的看着姜绾，而后，像是下叶忍不住一般，将她抱在怀里。

“绾儿，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第一时间和母亲说呢？这半个月，我没有一天晚上睡得安稳。”

等程氏情绪平稳下来了，姜绾才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和她说了一遍。

听到女儿原本想要让孩子胎死腹中，而后自己只身离开京城的时候，程氏又是一阵后怕。

“母亲别难过了，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怎能不难过？万一王爷没有上门提亲，你这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难道要步了那刘三姑娘的后尘吗？”

姜绾扬了扬眉：“母亲，女儿惜命，再如何也不会走上那条路的。”

程氏看着她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你呀……母亲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

“绾儿知道母亲是最心疼我的。”

“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当然心疼，别人只看到了你被圣上赐婚的风光，却不知后院女子的艰辛，若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母亲多给你置办点嫁妆，你哥哥日后金榜题名，若是仕途顺畅，你在婆家自然也不会被欺负，可你要嫁的是皇家，王爷对你有情自是好，但他要是无情，你在王府的日子势必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