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从顾府回来的程氏一直在回想着白氏和自己说的话。
换亲。
宁丫头嫁给顾子遇，而姜淮瑾娶顾凝烟。
如此一来，姜家和顾家便有两重姻亲关系，可谓是亲上加亲。
顾家这个家族她心里是满意的，只是……
“大娘子从顾府回来后就一直愁眉不展，是有什么疑虑么？”
“你说，瑾哥儿会喜欢顾家的二姑娘吗？”
张妈妈替程氏端来一杯茶水，笑道：“这婚姻之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顾家二姑娘人品样貌都是上乘，和咱们大姑娘也有些交情，瑾哥儿一向孝顺，你中意的人，他肯定也是满意的。”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酉时三刻。”
程氏当即起身：“明儿个是休沐的日子，这个时辰，瑾哥儿应该快回来了，我去一趟熙和堂。”
程氏在熙和堂坐了没多久，姜淮瑾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到程氏坐在里面，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
“儿子见过母亲。”
程氏颔首，示意他在自己对面坐下来。
“如今正是功课紧张的时候，半个月只得回来一次，在书院里住的可还习惯？”
“儿子一切都好，母亲无需担心。”
“好就好，再过些时日，天就要冷了，夜里温书的话不要太晚，身体要紧。”
“儿子明白，会照顾好自己，母亲也要保重好身体，能让下面人做的事就尽量让他们去做，别太累着了。”
“如今有你二妹妹帮我操持家事，母亲已经清闲了很多。”
二人这般寒暄了好一会，姜淮瑾主动问道：“母亲特意等我回来，可是有什么事？”
程氏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头一次发现自己在面对儿子的时候居然会紧张。
“瑾哥儿，母亲知你无心儿女婚事，只是，今日我去顾府赴宴，白大娘子言语之间透露出来的意思是，想让你和他们府上的二姑娘结亲。”
“母亲应下了？”
程氏摇头：“并未，不过是白大娘子探了探母亲的口风，那顾二姑娘的哥哥与你同在云麓书院读书，你应该是识得的。”
“顾家公子，儿子认得，那位顾二姑娘，儿子也见过。”
程氏眼中闪过一缕诧异。
姜淮瑾便将上次在书院门口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番。
这下，程氏心里已经能够将事情给捋了个七七八八了。
对于自家儿子的模样，她心里还是有点自信的，想来，是凭着一面之缘让顾家二姑娘芳心暗许了。
“瑾哥儿，你既是见过了那顾二姑娘，那你心里是如何想的？顾家大姑娘如今是宫中的淑妃，掌六宫事宜，可见是得皇上看重的，明年选秀，就算是立了中宫，淑妃依旧有一席之地，日后若诞下皇子，还有更大的造化也说不定。”
“你若娶了顾二姑娘，那么以后仕途上，顾家定然会对你多有提携，和顾家哥儿也能够互相扶持，那顾二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母亲觉得，和你也很是般配。”
直等着程氏把话说完，姜淮瑾才沉着声音开口。
“母亲，纵然顾家姑娘千好万好，儿子都不会娶她的。”
“为何？你对那位顾二姑娘有什么成见么？”
“不是。”
“母亲，儿子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待儿子有了功名，定会娶她为妻。”
程氏有些震惊的看过去。
儿子居然有了心仪的人！
“瑾哥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有了心仪的姑娘？”
姜淮瑾点头。
程氏满脸喜色：“是哪家姑娘啊，你和母亲说说，母亲也好给你多探探口风。”
“那姑娘，母亲也见过，不过，她……应该是不知儿子心意的，所以母亲还是不去打扰的好，待儿子有了功名后，自然会告诉母亲，到时，还要父亲母亲亲自去提亲。”
“这是自然的，你看上的姑娘，父亲母亲都会欢喜。”
乍然得知这么个消息后，程氏心里都是惊喜。
虽然她也中意顾凝烟，不过，还是以儿子的心意为主，只能说，瑾哥儿和顾二姑娘有缘无分。
了了心事，程氏没再久留，脚步生风的出了熙和堂。
回到正院的时候，姜永言正坐在那里喝茶。
“娘子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吗？这么开心？”
程氏在另一边坐了下来，本不想多说什么，但又想要和别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心情。
看在是瑾哥儿亲爹的份上，就和他人说一说吧。
“我刚从瑾哥儿院里回来，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
“官人猜一猜？”
姜永言倒真的认真思量了起来。
“咱们瑾哥儿又做出了什么绝世佳作？”
“不对，要是如此的话，同僚早就到我面前说道了。”
连猜几个都不搭边，程氏索性直接说道：“官人说的都不对，是咱们瑾哥儿有了心仪的人。”
“这算什么喜事？”姜永言撇嘴。
程氏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咱们瑾哥儿院子里一个丫头都没有，一溜的小厮，整天过得跟那和尚道士没什么区别，我之前整日里都提心吊胆的，就担心时间长了，他成了断袖！”
姜永言刚喝下去的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待情绪平稳了一些后，涨红着脸道：“如此说来，确实算的上是一桩喜事。”
“瑾哥儿可有说是哪家的姑娘？”
“没有，只说是我见过的。”
姜永言眼睛蓦的睁大：“莫不是柳家的姑娘？”
“官人说的是柳家二房的嫡女？我确实曾在宴会上远远的瞧过一回。”
“正是，咱们瑾哥儿时常去柳家拜访，见过也不奇怪。”
姜永言越想越激动，忍不住抚掌道：“瑾哥儿若是真的娶了柳家的女儿，那可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姻缘了。”
“官人别高兴的太早，万一不是那柳家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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