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麻烦让一下，夫人还有救。”
柳敬堂来不及反应，不过，听到姜绾的话，还是很快让开了位置。
刘氏是知道女儿去寻了姜绾的，但看着苏氏灰白的脸色，一颗心还是忍不住高悬着。
“茵儿，王妃当真能把你大伯母给救回来吗？”
柳茵这会已经红了眼眶，苏氏的情况比她离开时又严重了很多，面对母亲的询问，她心里也是没有底的。
“会救回来的。”小九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紧紧的攥住，低喃着出声。
听见这有些熟悉的声音，柳敬堂回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姑娘，你……”
小九微微屈膝：“奴婢小九，是摄政王府上的人。”
柳敬堂只点了点头，视线很快就又转向自己的妻子那边。
姜绾先是探了一下苏氏的脉象，而后，迅速拿出一颗解毒丹给她服下。
“王妃，您刚刚给内人服用的是？”
“出自沐柏川之手的解毒丹，千金难求。”
柳敬堂闻言眼中迸射出一抹亮光来。
有这解毒丹相救，妤儿的性命定然能够保的住。
苏氏服药后没多久，脸色确实好转了一些，只是，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嫂嫂，给我银针。”
小九连忙从随身带的箱子中出银针递了过去。
听到姜绾的这一声嫂嫂，柳敬堂和刘氏都愣了一下，不过，眼下显然也不是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
“囡囡……”
约摸过去了半个时辰，床榻上的苏氏突的呢喃出声。
柳敬堂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妻子，见她发出出声，立即就要上前。
“大人且慢。”
姜绾把人拦住，缓声道：“夫人这是入了梦魇，贸然唤醒只怕会有不妥。”
顿了一下，姜绾继续开口：“敢问大人，夫人口中唤的囡囡可是你们遗失的那位女儿？”
柳敬堂点头，神情哀戚：“是，我和娘子一直都唤她囡囡，这些年，她经常做噩梦，梦里面都是那孩子。”
姜绾又转眸看向榻上的苏氏。
她头上已经出现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比刚才要急促很多。
“囡囡……”
“王妃，您若是能医好内人，那就是柳某此生最大的恩人，柳某……”
姜绾抬手，打断了柳敬堂要说的话。
“夫人她这是一心求死，想要救她的命，除非是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她活着的念想。”
“念想……”柳敬堂喃喃自语。
倏然，小九被柳茵拉到床榻前，小九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柳茵焦急的额声音响了起来。
“大伯母，姐姐找到了，你快醒过来，看一眼好不好？”
“大伯母，茵儿帮你把姐姐找回来了，您睁开眼睛看看，好不好？姐姐她在外面漂泊了十几年，难道你要她刚回到家就又失去母亲吗？”
小九听不清柳茵说了些什么，只定定的看着榻上的人。
她躺在那里，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如纸，看着虚弱至极，只有那胸脯微微的抖动证明她还活着。
“母亲。”
小九声音响起的那一刹，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但姜绾却敏锐的察觉到苏氏的指尖有着轻微的抖动。
这说明苏氏对小九的那一声母亲有了反应！
“嫂嫂，柳夫人她有了些反应，你可以试着和她再说些话。”
“求姑娘救救内人！”
小九咬了咬唇：“我可以试试，但也请大人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说不定刚才只是巧合。”
小九说完，在床前蹲了下来，握住苏氏冰凉的手。
“母亲，囡囡回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好不好？”
小九十几年的人生里，没有出现过母亲这个角色，她以为自己会唤不出母亲这两个字，但看着苏氏，那个称呼，轻而易举的就从嘴中出了声。
“母亲，囡囡真的很想你，小的时候，看见别的孩子被母亲抱着的时候，我总是在想，我的母亲在哪儿，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母亲，囡囡已经长大了，囡囡在外面过得很好，不曾受什么苦，囡囡一点都不怪你，囡囡知道母亲不是故意把我弄丢的，囡囡真的很想你。”
……
寝室之中，人慢慢的多了起来，柳敬堂和苏氏的长子柳子维，还有闻讯而来的柳太傅，以及柳家其他子弟。
不过，不管是谁进来，都只安静的站那里，内室之中，只有小九说话的声音，像玉石一般敲击在众人的心尖上。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小九的眸中都覆上了一层黯淡时，她隐隐感觉到了手背上的湿意。
小九惊喜的抬头，苏氏果真已经醒了过来。
“娘子。”
“母亲。”
“大伯母。”
“嫂嫂。”
众人的声音齐齐响了起来，柳子维和柳敬堂都红着眼睛上前。
“母亲，你怎能做这般傻事呢？桑儿她刚刚检查出有身孕，您难道不想看看自己的孙儿长什么模样吗？您就算是不在乎我和父亲了，那还有外祖父与外祖母，他们都还尚在人世，您忍心看着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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