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冬青

第三十章冬青

凌山坐在屋内调息，她的伤并不严重，不过是一时被安阳身上的两股力量震了一下，休息几日的事情，自我检查一番之后，发现确实没为什么大问题，便宽了外衣，躺下歇下。昨夜受了安阳一夜，费了些神，受了点伤，确实该好好睡一觉。

或许是很久没受伤了，又或许是太久没有动用雪神之力了，凌山入睡后，竟然入梦了。梦中似乎是在魔界的清幽谷内，清幽谷中有一处山坡，上面长了好些野花野草，四季不歇，天然一副好景致。凌山坐在山坡上，旁边不远处就是无名，两人坐在花丛中喝着酒，说着话。

“无名，跟你哥说说吧，他最近有些过了。”凌山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你也知道，我虽然在神界能说几句话，但神界不满妖界的人太多，主战的战神，那老混蛋，我跟他一向是不和的，论位阶，我略高他一点，可论在神界的声望，我不如他，如果他要战，我必定也会出战的，我不想到时候与你和大雨刀兵相见。”

无名也喝着酒，看着远方，缓缓道来“是啊，我也不想，我哥那边，我会尽量劝劝，或许是这数千年的太平，让他有些得意了。”无名说着，看向凌山，继续道“虽然这数千年来，魔界很太平，实力也很雄厚了，但我知道，神界其实实力更加雄厚，只是这若真的是打起来了，吃亏的，终究还是魔界。”

凌山不语，默默的喝着酒，无名又道“宓，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只是……”凌山愣了一下，放下酒葫芦，站起身来，看着远方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名，你我相交两万余年，我知道你的，只是有些事情……你既然都藏了两万年了，就一直藏着吧，你知道我的。”

无名也站起身来，看着凌山道“我知道，可是他……我觉得他配不上你，他的性格执拗，很多时候转不过弯，一旦认准了，不管对错，不问是非，他只会伤害到你的。”

凌山只是笑了笑，好一会儿才说“这是他的缺陷，但是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他会有所改变的。无名，我把你当做哥哥，你也把我当做妹妹吧，可好，如果有一天，他欺负我了，你可要帮我的忙啊。”

无名也只是笑了笑，低声道“其实，我更喜欢保护你，而不是作为哥哥保护你，可是你的性格和他一样，一旦认准了，不问是非，不分对错，宓，你们两个这样刚硬的脾性。你……”

或许是太久没有做梦了，猛然醒来，凌山望着屋顶，凝神寻思，他是谁？难道我数万年前，也曾有过自己心爱之人，可是这人是谁，我怎么半点印象也没有了，难道这真的只是梦，可是梦中的事情，确实是真的啊。无名，你个老混蛋，你当时干嘛你你我我的，你倒是说个名字啊，我怎么不记得这回事儿了。

战神，好古老的名字啊，其实我确实有些想你，那个时候，咱们两个就是神界一对活宝，你不喜欢的事情，偏偏我喜欢，你看不惯的，偏偏我看得惯，我们两个意见常常不和，经常在神殿上面吵吵闹闹的，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好像还去过你的军营吵架，但是为了什么吵架，我似乎不记得了，反正咱们吵架也习惯了，你走以后，你让我和谁吵架去，现在的战神，我可没这个兴趣。

无名，其实你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的，只是我心中或许中意的并不是你，你或许是一个只得托付的人，但我的心……我的心那个时候被谁占据了，我怎么记不起来了，怪了，我醒来五万多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怎的今日突然就想起来了，难道就是因为做了个梦？可是，我为什么会做这个梦，无名，你是想告诉我什么吗，你个老家伙，你要告诉我，你倒是说明白一些啊，说的不明不白的，你让我猜。

凌山寻思半晌，也觉得实在是没有头绪，干脆穿好衣服，去看看外面的雪景如何，说不得就知道了呢。

凌山替安阳解开封印，动用了雪神之力，数万年没用过了，倒也没有生疏，只不过确是让某些人觉得，很不舒服，比如说：冬青。

山竹守在外面，自然是尽职尽责的，没有凌山的允许，是谁也进不去的。冬青上午就已经到门外了，只不过这会儿还在门外等着，凌山没有出来，丁香也敢前去打扰，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等着就等着吧。

“安阳还没醒过来？”凌山看了看天，掐了下时辰，此时已经过了申时了，可安阳却半点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凌山仔细观察了安阳的气息，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主人，冬青来了。”

凌山点了点头，丁香自然明白什么意思，不多时，冬青已经进了院子，凌山吩咐道“那群小鬼呢，放他们进来吧，只是不要让他们打扰了安阳。”带了领命，悄悄退出去了。

“别动，我替你拔出来，两千年前，我飞升上神之时，无意间激活了不知道种在谁体内的噬心咒，没想到你这体内居然也留下了根，那时候，我若要替你连根拔除也是可以的，只是你这万年修为，只能毁于一旦了，所以才留了个尾巴，既不影响你，也不损耗修为，如今正好，我法力已经大成，拔出来虽会损你一些修为，但不要紧，勤奋些，不过几个月的事。”凌山说着，示意冬青坐下。

说起冬青身上的噬心咒，那可就久远了，两三万年前，凌山游历凡间，在凡间遇到一个修仙的凡人，这凡人修炼千年，小有成就，可这凡人在修炼的时候，走火入魔，好不容易压制住了以后，染上了个坏毛病，好色。每过十天半个月的，就会去凡间强抢民女，无论是待字闺中，还是亡人寡妇，只要年龄不超过三十的，都逃不过他的毒手。

凌山行走凡间，一向是隐了周身仙法，扮作书生侠客的，一身男装，倒也方便。没有上仙修为，是看不出凌山身上的仙气的，恰巧冬青有不是个上仙，连个地仙也算不上。不过这家伙眼睛贼亮，一眼就瞧出了凌山不是男子，凌山一出现在冬青修行附近，冬青就发现她了，在打探到凌山住处后，趁着夜色，直接将凌山抢到了自己修行的山中。

冬青哪里知道，他还没有靠近凌山，就已经被人家发现，等回到自己的住处，冬青轻轻的抱着凌山，放在自己床上，准备解开凌山身上的昏睡诀，不料凌山却坐了起来，一边起身，一边道“看来你这昏睡诀捻的不好，不如让我来给你换个法诀如何。”这下冬青吓了一跳，采了好几年的花，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对方居然没中自己的法诀，那就说明，对方肯定比自己强，而且强的不止一点点。

冬青也想开溜啊，可发现整个宅子都被人布下天罗地网，哪里还出的去。凌山也没客气，一条捆仙索捆了冬青，封了他的法力，一巴掌将冬青扇到院子里，正巧，廊檐下放了一根手臂粗细的大棍子，凌山抄起棍子，对着冬青一顿狠打，只打的冬青嗷嗷直叫，连连求饶。

凌山这一打不要紧，但是冬青哀嚎声把整个院子的人都吓醒了，不过片刻，四面八方来了十七八个女子，还有一干家丁。这下轮到凌山吃惊了，人也打了，凌山怒火稍息，让人端了椅子来，就在院中坐着，慢慢审问。

原来，这冬青虽然好色，却也怜香惜玉，抢来了良家妇女，一番云雨之后，只要这个女子不愿意，他就给你送回去，所以他一向只抢待字闺中和寡妇，若是个姑娘，抢完之后送回去，一来一回，不过一个晚上的事情，也没人知道，再给这位姑娘吃下自己调配的忘魂水，最多不过睡上一两天，之后什么都不记得，倒也不妨碍人家姑娘嫁人，只不过嫁到夫家之后，会不会被人发现其他什么，那就不知道了。至于院中留下的十七八个女子，有的是本来就无家可归的，有的是丧夫之后无依无靠的，冬青又懂得怜香惜玉，一番劝说之后，自己愿意留下来的。

凌山看着这满院子的女子，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你既然已经抢了十几个女子回来，却还不收心，还在四处强抢民女，可见只是借口，本君今日不打的你断了这想法，难消本君心头怒火。”说着又是一顿暴打，那些女子见了，多有上来求情了，虽被凌山一番痛骂，却依旧有为冬青求情的。凌山寻思片刻，将这一干女子全都轰出去，只留了冬青一人在院子里。

“修仙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循序渐进，走火入魔你都挺过来了，怎的就过不了这声色之欲。你若是愿意，日后便跟在本君身边，我替你化解这邪火入体的病症。”

冬青听见凌山不仅不杀自己，反而愿意替自己化解体内因走火入魔留下的邪火，大喜过望，自然愿意跟着凌山，凌山又道“这条棍子我收了，你若日后再犯，可别怪我棍棒底下出好人。”这话说的冬青头皮一阵发麻，但还是点了点头，只要消除了体内这股邪火，那他哪里还需要去找女子来，做这个阴阳交合泻火之事，自然是不会在触犯凌山手上的。

凌山在冬青家中住了一月有余，也替冬青解了他走火入魔带来的伤痛，但是凌山没想到的是，冬青七八年来，已经习惯了日日靠着女子发泄的日子，也养成了抢人的毛病。这日平安来寻凌山，平安此时已经是上仙了，掩饰一下身份还是很容易的。平安并未先到冬青的住处寻凌山，反而是先去附近的集市上晃悠一圈，买些个寻常玩意儿。

冬青一发现有陌生女子，顿时就有一种邪火压不住的感觉，趁着平安一个人信步上山的时候，一个昏睡诀，把平安抢了。正所谓顾此失彼，冬青只顾着抢人了，没注意这女子是往自己居住的地方去的，他那山上，就他一处宅院，周围布有障眼法，凡人是看不到这个院子的，故而平日也没什么往这边来，更不要说是个陌生女子了，他若是细心一些，自然会发现这一点，但他一心想着抢人这件事，却忘了这个关键，更忘了凌山还在山上。

自然，平安哪里是容易抢的，她从小跟在凌山身边，凌山的本事，能学的她都学了个遍，自然要顺着冬青的意，也被抢上一回。

冬青抢了平安，刚进院门，突然想着凌山还在里面，赶紧的换个地方，道宅院后面的山洞行事，不了凌山却突然出现在面前，笑道“哟，这个月你本事见长啊，这都把我宝贝徒弟抢到手了。”这下冬青吓得直接腿软了，这才知道，抢在怀中的姑娘，原来也是个厉害角色，还是那个更厉害的人的徒弟。自然，凌山之前说过的话，也是要兑现的，凌山也懒得自己动手了，封了冬青法力，唤来几个家丁，抡起那条棍子，一顿狠打，只打的冬青皮开肉绽，打的晕厥了，一碗水泼醒，继续打，硬生生晕厥了三次，凌山才叫罢手。

平安问她为何不直接打死冬青，凌山笑了笑道“此人虽然作恶不少，但他有改过之心，也懂得女子生存不易，不去招惹有妇之夫，虽抢了不少人，但也没闹出人命，心中也有良善的一面，姑且给他一次机会吧，看来他不适合待在这里了，你去唤木兰和雨花石过来，我正好要让他们两个去凡间历练一番，不如就带上这混小子，换个地方清修去吧。”

凌山这顿棍子打的也真的狠了，雨花石见到冬青的时候，他被凌山泡着浴桶里面，雨花石把冬青从水里捞起来，发现冬青双腿的骨头都断了，若不是凌山本身就配了不少疗伤药，也接不了他那断骨。冬青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地行走。冬青伤好以后，凌山让他安置了院中女子，打发了一众家丁，然后跟着自己，到了千里之外的另一处凡界修行。

冬青与木兰夫妻在凡界历练，或许是沉迷与强抢民女，飞檐采花的日子，最初到凡间的时候，冬青偶尔还有些不良想法，但每次动手的时候，都会被凌山逮住，然后拿出当初从冬青家带走的那条棍子，一顿好打，打了好几次以后，冬青对这条棍子产生了怯意，明明就是条普通的棍子，去回回打的自己半个月起不来床，更害怕凌山，也不知道凌山为何每次都能将他抓个正着。最后凌山放了狠话，若是冬青再去干这些采花的活，便断了他的命根子，叫他再也采不了花，这才镇住了冬青，断了这念头。

此后数百年间，冬青倒也没在做过这采花之事，每每情不自禁时，便去烟花之地消遣一番，起初每个月冬青都会去逗留两三回，慢慢的，每个月去上一次，再后来好几个月去一次，之后基本就不怎么去了，这些凌山都看在眼中对于这种事情，她也只是一笑而过，她能治得好冬青走火入魔留下的病根，但这种事情，更多的便于病症无关了。数百年间，凌山也传了他一些基本的法诀，助他修成地仙，冬青也是受益匪浅，这几百年，让冬青觉得自己之前修炼千年真的是白费了，若是一直跟着凌山，说不定已经飞升了，虽然凌山管的严厉些，但对自己并没有坏处，自己做任何事情，只要不是为非作歹，凌山根本不会过问，即便是去烟花之地，凌山也是一笑而过。

这一年，冬青和木兰、雨花石在一处村间历练，三人在乡间盖了几间稻草房，种了几亩稻子，又种些瓜果蔬菜的，丰收了就挑去十几里外的市集售卖，日子过得倒也平和。隔壁住了一家两口，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名叫李四旺，一个十六七岁的半瞎姑娘，那姑娘子生下来就有眼疾，目视不过丈余，都还只是个迷迷糊糊的影子，不到眼前都看不清是什么，李四旺给取了名叫李清明，就是希望女儿看的清楚明白。

做神仙的历练，免不了要帮助帮助他人，冬青时常帮着隔壁种种地，挑挑水什么的，一来二去，两家关系倒也十分融洽，冬青三人在村里住了四五年，村里人都觉得这几个外乡人很不错。这年腊月下雪后，地里也没有要忙活的事情了，家家户户都准备着过年的事情，冬青三人也不例外，准备了好些年货，学着凡人过个闹热年。

这一日，隔壁李四旺请冬青三人吃酒，三人自带了些干果蜜饯，村里人没城里那些那女不同席的世俗，两家人一桌子倒也吃的开心，喝的也都微醺。都说酒后容易乱性，冬青这日喝的有点多了，加上平日和李清明关系也很不错，那李四旺知道冬青是个单身汉子，虽然三十多岁了，但若是能做女婿的话，也是不错的，也曾问过木兰，当然，他们三人住在凡间，自是以兄弟相称，雨花石为兄，木兰是嫂，婚姻大事，既然无父母做主，那兄嫂也是可以的。木兰并没有明确回应李四旺，这李清明自然知道自己有些配不上冬青，一个半瞎子，能配个怎样的人家啊。可她哪里知道，她虽眼睛不好，容貌算不得上佳，但却清秀，许是冬青早年看惯了前来的美人，烟花柳巷的花魁娘子，只觉得李清明乃是世间最美的女子，酒后醉醺醺的，竟迷迷糊糊的进了李清明房间，强行想要了人家姑娘。

冬青不知道的是，凌山在他身上下了禁制，只要动了歪心思，凌山马能感觉到，虽然不能及时出现在面前制止他，但是叫个人总是能得。这边冬青刚在李清明房间里有了小动作，凌山马上就察觉到了，大怒，通过禁制，隔着千里之遥散了他一巴掌，打的冬青天旋地转，头脑清醒，半张脸更是多了四个指印，看着看着就肿起来了。

这一巴掌，冬青的酒立刻就醒了，发现自己在李清明的房间里，又悔又恨，连忙道歉，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雨花石冲进来，揪着衣服提出去了，之后木兰进来，好好安慰了梨花带雨的小姑娘，待到姑娘哭的睡着了，才悄悄离开。李四旺多吃了几杯，加上他本来酒量就不好，此时已经睡在房间里，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直到第二天木兰上门道歉，才知道昨夜的事情，这一下李四旺有一点犹豫了，这个女婿自己到底要还是不要嘞？自己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雨花石提了冬青回自己院子之后，扒了衣裳，扔在了院子里，二话不说，抄起那条棍子，数百年前打的冬青皮开肉绽的那条棍子，狠狠的打了他一顿。

此时的冬青后悔都来不及，在这里居住了数年，习惯了这里的乡村生活，也渐渐爱上了这个地方这个人，只是他很自卑，他怕自己的过去让这个小姑娘看不起自己，所以一直不敢说出来，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脸面去见她，更没有办法面对凌山，恨不得让雨花石将自己打死算了，可他明明知道，雨花石不过是揍他一顿，他最终要面临的还是凌山，倒不是怕被惩罚，而是觉得对不起凌山数百年的教诲与栽培。

棍子还是当初的那根棍子，不过被凌山加持过，多了点东西，打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疼，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冬青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忍着痛一声不吭，直到背上全是血痕，雨花石也停下了他的动作，气狠狠道“你糊涂啊，你怎么就……你”气的已然语无伦次了。

冬青在那院子里跪了一夜，这一夜，好大的雪，第二天午后，凌山带着平安来了，看了一眼赤裸着半身，冻得已经发抖的冬青，便径直去了屋内。

木兰奉上清茶，将事情说了一遍，自然也将冬青中意李清明以及李四旺想要招冬青做女婿的事情也说了。凌山听了，自然有所考虑，仔细思量之后，方才让木兰去提了冬青进来。这一日一夜，冬青确实不太好过，先是被凌山打了一巴掌，紧接着被雨花石一顿棍棒伺候，更关键的是，凌山的禁制在启动的时候，就封了他的法力，这一日一夜的风雪，可还真的是好好享受了一番啊。

冬青见了凌山，只是磕头认错，自请处罚，然凌山只说了一句“你可还记得，本君数百年前曾警告过你，你若再犯，便让你再无再犯的机会。”这话吓得冬青整个人都呆滞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手摸出一柄短剑，轻轻拔出剑鞘，一面双手呈上，一面请凌山求凌山换个惩罚。这是凌山手下人都有的短剑，这短剑出鞘，见血方回，必定的是自己的，或者是敌人的。

“给我一个理由”凌山拿着短剑把玩着，似乎在考虑如何下手方才最稳妥，冬青毫不犹豫的说道“我想娶李清明为妻，求主人成全。”这倒是在凌山的预料之中，凌山并没有刁难，倒是爽快同意了，这反而让冬青觉得有些吃惊了。凌山既然同意了冬青的婚事，自然不能断了冬青命根子了，但惩罚自然不能少，短剑既然已经出鞘，没有血自是回不去，凌山便割了冬青左手小指，算是惩罚，又命雨花石拿着那条放了数百年的棍子，打了两百棍，此事便算是了了。

凌山手中捻了一个法诀，看了一眼只能趴在地上的冬青，道“你既然决定了要娶人家姑娘，此乃噬心咒，是一个很古老的术法，如今三界能用的，屈指可数，你若是真心想娶她，滴上一滴你的血在这个上面，若是日后再有这些荒唐事，后果便有你自己承担。”

冬青不知道这是个怎样的法诀，但已然打定注意要娶李清明，也不曾犹豫，便照做了，哪知道凌山将法诀种在他体内时，竟是这般痛苦，即便是凌山断他手指，也不及这噬心之苦的十分之一，好在片刻之后便好了，若是多疼一会儿，冬青觉得自己定是坚持不住的。冬青体内的噬心咒便是这般种下的，后来冬青也如意娶了李清明，凌山又替她治好了眼睛，虽然是个凡间女子，但凭凌山的手段，即便无法修炼，活上几百岁不成问题，但终究逃不过凡人躯体老死的命运。

李清明死后，冬青一直未娶，也确实没有在做那些荒唐事，凌山后来在替冬青解除噬心咒的时候，出了点意外，留下了点尾巴，只是凌山不知道，冬青也不知道，两千年前凌山飞升上神，激活了不知道种在谁体内的噬心咒，顺带激发了冬青体内的，那是凌山闭关未出，冬青便忍着痛在乾坤殿外跪了七八天，还被雨花石等人狠狠揍了一顿。

如今，噬心咒完完全全被凌山拔出来了，虽也狠狠的通了一阵，但感觉浑身轻松不少，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