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雅与俗

“既然贵客买的是笔墨纸砚，那我就选墨为题可否？”

张楚阳一琢磨，跟墨相关的古诗他倒背诵过几首，应该可用。

他故意沉思一阵，来回踱步，作诗道：

书家洗砚池头树，

个个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好颜色，

只留清气满乾坤。

这与笔墨纸砚相关的诗词胖掌柜见过不下几百首，无一首与之相同，没成想这少年果真是一个诗才，倒是他有眼无珠了。

“掌柜的，不知此首可否”张楚阳试探道。

胖掌柜精神焕发：“此诗甚好！甚好！”

“那掌柜的，我们把五百两给你，就可以半价拿走宝贝？”张楚阳再次确认，以免胖掌柜变卦。

“若再能作一首好诗，宝贝我白送你！”

张楚阳不敢置信，居然还有便宜可捡，看来多读点书还是有好处的，忙道：“掌柜请出题？”

“这次以纸为题可否？”胖掌柜试探道。

张楚阳再次沉思，假装踱步，然后念道：

古人学问无遗力，

少壮工夫老始成。

纸上得来终觉浅，

绝知此事要躬行。

胖掌柜被震住了，奋袂而起，连忙拿上纸笔，将这两首好诗誊写下来。

“我愿将宝贝赠送给贵客，贵客真乃诗道大才，不知可愿题字，到时候装裱起来在这斋中收藏！”

说到题字，张楚阳觉得拿不出手，他就是书法不行才让掌柜代笔的，这实在让人有些难为情。

见张楚阳犹豫，胖掌柜便加码道：“我愿出五百两为酬劳，请贵客题字留念！”

铁旦听到这操作，进来买东西居然不用花钱，掌柜还倒贴钱，这世间哪有这等好事？

他只怪自己念书少，没有这等福分，便鼓动张楚阳抓住机会，大挣一笔。

在掌柜的金钱攻势和铁旦的不停鼓动下，张楚阳只能献丑，勇敢地在白纸上题下他的大名。

落笔完成后，张楚阳定睛一看，虽说不上多好，倒也中规中矩，绝说不上丑。

看来之前担心来到源界太久后手生的情况没有出现，这次还算是超常发挥。

胖掌柜见到“张楚阳”三个正楷字，心到张贵客的字也不算丑，怎地不敢亲自出手。

想必是极自谦之人，不忍以短示人，那他这求字的做法倒有些唐突了。

“张贵客，宝贝已经包装好了，这是五百两纹银，请笑纳，此次是本斋招待不周了!”

“掌柜那里的话，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光临，后天我就要前往玄微剑派拜师学艺，恐怕再下山也得一两年后！“

听到张楚阳居然能去玄微剑派，胖掌柜再次被镇住，这少年真乃文武全才！

他许诺道：“若贵客再光临本斋，只许题诗一首，全场一律半价，只要不把小斋搬光了就成！”

“掌柜的，有缘再见！”

说完便和铁旦带着送给师姐的礼物走了出去。

胖掌柜还不知道这幅墨宝将来能成为源界的无价之宝，孤芳自赏地将张楚阳题字的墨宝藏在斋中。

只道，世间过客匆匆知己少，谁人能解这文墨风情！

买到了这极品文房四宝，不光没掏一分钱，还倒赚五百两银子，把张楚阳神气得不行，铁旦也在一旁摇唇鼓舌，助长张楚阳嚣张气焰。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张楚阳大步踏进城中最贵首饰店，意气风发，竟豪奢！

店里女掌柜见张楚阳得意洋洋，暗道，这少年怕不是新晋暴发户吧！这精气神真是充满了土豪气息！

“掌柜的，把你们这最贵最俗气的首饰拿出来！”张楚阳大声喊道。

铁旦也在一旁助威：

“掌柜的不用担心，我大哥有的是钱，不必藏私，快把好东西拿出来吧！”

听到张楚阳和铁旦瞎嚷嚷，女掌柜内心不忿道：“咱这长凉关头名首饰店，只有贵重的，哪有俗气的，这两小子忒不会说话了！”

生意还是要做的，尤其是这种暴发户的生意最是要做，少不得赚一笔。

女掌柜表面热情，心里暗道：“老娘不给你们毛拔光算你命好！”

只见女掌柜拍了拍手，店里的伙计赶忙把店里最贵的一批首饰拿了出来，铺开摆在张楚阳面前。

张楚阳从未见过这么多亮闪闪、富贵逼人的珠宝首饰，不知道该如何选，就转头问向铁旦，让他拿主意。

这斯认为铁旦年纪小见识少，眼光肯定就最俗！

虽然也是村里人出身，张楚阳自认为一个现代人，在电视剧的熏陶之下，他基本审美还是有的，挑不出最俗的。

“大哥可算问对人了！”铁旦自信满满

“从进城那天，我就开始观察过路小姐、夫人们身上的饰品，计算那种首饰和款式出现最多，这越是大众的就越是俗气。”

张楚阳看铁旦一本正经的样子，看来那天是他误会铁旦了，这孩子还小，哪里懂得男女之事！

没想到铁旦这小子粗中有细，办法还挺靠谱的。

张楚阳道：“那据你的观察，什么首饰最俗气？”

铁旦从一堆首饰中选出了一个金镶玉的蓝宝石簪子，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簪子就是最俗气的，表面上看起来小清新，却不知太受欢迎了也不好，弄巧成拙，反而成了烂大街的俗器。”

张楚阳暗道，真有道理，铁旦不愧是我的跟班，时间长了，竟有=张某人的三分谋虑。

张楚阳把簪子递给女掌柜，问道：“这簪子怎么卖？”

“二位客官真是好眼光，一眼就挑中了本店的镇店之宝？”女掌柜答道，这倒是没有说谎。

张楚阳大惊，嚷嚷道：“这么俗气的东西居然是你们的镇店之宝，女掌柜莫不是欺我不识货，想匡我？”

“千真万确，这玉簪子确是我店的镇店之宝，若是扯谎，叫我全家不得好死！”女掌柜赌咒道。

张楚阳和铁旦一听，女掌柜都发毒誓了，想必这俗气的簪子就是镇店之宝。

看来越俗气就越受欢迎，越受欢迎就越值钱！

“本店的镇店之宝远近闻名，不知多少贵妇小姐都曾观看把玩过，皆因价格太高只能忍痛割爱，留在这里等着贵客您的出现，只需黄金一千两？”

女掌柜心想，这还不坑死你们，价值百两金的东西老娘翻十倍卖给你们这冤大头。

“这俗中之王的簪子你竟然要我一千两黄金？”张楚阳跌破眼球。

铁旦拉着张楚阳悄悄话道：

“大哥，这一千两黄金实在太贵了，我们没有这么多钱，买个便宜的为好？”

女掌柜听到张楚阳这么贬低她家的镇店之宝，白眼一翻，想掐死张楚阳的心都有了。

“买不起就不要买嘛！何故就贬低我家的镇店之宝，说出去岂不惹人耻笑！”

什么，居然说我张楚阳买不起一根破簪子，要不拿下这根破簪子，以后怎么铁旦面前当大哥！

可是千两黄金张楚阳确实拿不出，看来只有出动赤练果，据说这果子价值千金，换这破簪子岂不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