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沐霏雨的觉悟

“早上好。”洛遥和墨青云打了招呼。

“嗯，早。”墨青云也揉着眼睛起来了。

“下次想来我房间睡觉的话，就直接躺我床上睡吧。”洛遥看着天天坐冷板凳的墨大少爷有些于心不忍。

“怎么，心疼你老公了？”墨青云过来揉揉洛遥的小脑袋。

“哼，那你别来。”洛遥大小姐的小嘴像河豚一样嘟了起来，可爱捏。

“那可不行，既然你都诚心诚意发出邀请了，那我也不能拒绝呀。”墨青云笑笑。

“别搁着聊天了，滚出去做早饭去。”洛遥大小姐不想再看见这个嘴贫的男人，至少在看见早饭之前不想看见他。

令人愉快的早饭时间过后，洛遥和墨青云就要开始今天的洛天游记，等洛遥上线的时候，大家都在放松，毕竟昨天刚刚推完一个副本，又消灭了上千元的火锅，怎么说也得消化一下，活动活动。院子里竖起了一张立网，无邪和沐雪正在打羽毛球玩，别问洛天里为什么会有羽毛球，那毕竟这里这么多理工科的技术人才，那攒个羽毛球带个几副球拍还难吗？

“洛遥姐，可以和我聊聊天吗？”小雨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和台阶前从容饮茶的洛遥搭上话。

“想问有没有隐藏职业吗？”洛遥操控着茶壶满上一杯，茶杯飘到小雨面前，洛遥大小姐当然知道她的心事是什么啦。

“诶呀，被看穿了吗？嗯，我是想知道呢，大家都那么厉害，就我一个人太普通了。”小雨捧住茶杯，看着杯中尚在荡漾的茶液。

“你还不能算普通，至少你掌握的医药知识已经比不少本地药师都要丰富了，现在凌诚他们用的药就是你配的吧，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勉强自己去成为一个战场医师的。”洛遥看过凌诚他们喝的药水，无论是蓝药还是血药都不是市场上流通的那种类型，显然是特制的强力药水，那么愿意花时间在钻研药理还有那个天赋可以自由调配药水同时又备受大家信赖的药剂师是谁呢？反正进入据点炼金工坊的就只有那两个女生，答案显而易见。

“我知道，这么一说肯定不能改变你的想法，那就给你这个机会，用你最擅长的技艺，去救助一个岌岌可危的村落如何？”洛遥不用转头都能猜到小雨脸上的复杂表情，那是被认可的喜悦，但又夹带着不自信甚至自卑的表情。

“好，洛遥姐带我去。”小雨听见洛遥的回答，又精神了不少，毕竟她知道隐藏职业这种东西可不是说有就能有的，但只要能有这个机会，她就想试一试。

“那我也要事先说一声，到了那里之后，你会活得非常痛苦，很可能会死在那里，但是复活后你肯定忘记不了那个病村的景象。我可以告诉你那个村庄在地图上的位置，但你过去之后也一样很快又会死在同样的病痛之中，就算你想放弃，你的心也不允许你放弃，周而复始，所以我要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洛遥站起来，转过头直视着小雨的眼睛。

“……”小雨看见了洛遥眼睛里的担忧，透过她的眼眸仿佛已经身处她所说的病村，一瞬间她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虽然洛遥说的话一点也感觉不到有恐怖的地方，但冥冥中有一股透彻脊髓的寒意贯穿了她的心脏，不过要是因为害怕就放弃，那就不是能跟在云哥身后的人了，小雨一咬嘴唇，“嗯，我去。”

“那就带你见识一下，你眼中的地狱吧。”洛遥挥手在身旁撕开一条空间裂隙，而从那条裂隙中就已经能感受到溢出的腐败之风了，洛遥招手示意小雨跟上，走进了漆黑裂隙当中。

当沐霏雨真正踏足这片腐败到即将走向终焉的大地，那股摧残大脑的溃烂朽败几乎在瞬间就击溃了她的神智，冲鼻的气味完全无法用人类的嗅觉进行分辨，唯一知道的是当小雨闻到那股气味时，她的肺部就已经拒绝了继续呼吸这里的空气，连气都换不上来，直到接近窒息的时候，身体的求生意志才迫使她呼吸一口，但即便是这为了生存而呼吸的空气也在刺痛她的呼吸道。小雨剧烈地咳嗽起来，痛苦地蜷起身体，捂住自己的心窝，从来到这里开始，她的身体就已经在被某种东西侵蚀，以令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进入了衰弱。

沐霏雨虽然是大家族出身的女生，但也绝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娇气大小姐，相反，她时常到医院里实地学习，各种疑难杂症也都多少有些耳闻，不过即便是再怎么有经验有眼界的医生在来到这里见到这副破败景象，心里都会打起退堂鼓，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在拒绝生者，那不是因为木元素过量而引起的毒，也不是因为死元素过分浓郁而引发的生命衰竭，因为某种病毒一样憎恨生者的寄生生物盘踞于此，是它们夺走了这个村子的未来。

和洛遥第一次来时一样，这里的房屋东倒西歪，如果那些靠石头和木板随意堆砌起来连挡风遮雨都做不到的构筑物能叫做房屋的话，从那些大大小小的漏洞之中，能窥见那些身上布满了可憎脓泡的村民，尽管这不是他们的错，但任何正常人瞧见了他们的模样都会被吓破胆的。肮脏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地方了，随处可见的都是无处倾倒的垃圾与排泄物，它们散发出的气味也是导致此地的空气变质的罪魁祸首之一，相信只要是个脑子还能正常工作，尚且保持着理智的人类，来到这个地方的第一反应就理所应当是立刻逃离。

“看到了这样的景象，你还想继续下去吗？”洛遥拍拍她的背，让渡了一些灵力用以保护她。

“……”小雨紧咬着嘴唇，她的脸色非常难看，即便还不了解病症，但见识过了那些患者，脑子就已经无法将其忘却，不只是想象着自己会不会也得同样的病，如果得病了是不是也会变成那副模样，单单是想象那个场景，小雨的身体就止不住颤抖，但是……

小雨却说不出自己想要逃跑的话语，因为她学医的理由并不是想要救济天下苍生那样的宏大理想，仅仅是能帮助自己所能看见的每一个人度过难关就好，现在眼前这个村子中的所有人都在承受着病痛的折磨，说不定自己掌握的知识就能帮助到他们，洛遥说的对，这里就是她心中的“地狱”，一个无数人生活在病魔阴影之下的“地狱”，而她的愿望也很简单，那就是亲手把地狱中的人们都救出来。

“……我留下。”小雨做出了选择，能和墨青云勾搭到一起的，那肯定都不是些普通人。

“好，我带你去村里的大堂，那里有人能帮你。”洛遥走在前面引路，而周围两侧的屋子里，零散的视线投在这两人身上，似乎带着些希望，但好像就只是什么感情都不带的注视。小雨在洛遥的庇护下，感觉好了些，看着前面与这片环境格格不入的洛遥，她有些出神，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天上之人会出现在这里。

“抱歉，又打扰了，苏小姐。”洛遥和小雨来到村子中央的大堂，这里的门似乎从来都没有关上过，就像那从来不会熄灭的烛光，就如那个永远不会停止忙碌的身影。

“嗯？你是？我记得你小姐，额……抱歉，我有点儿记不起你的名字了。”苏芳馨正在煎制汤药，听见背后有人叫自己，才转头过来，看见了十分标志性的洛遥和她身后的小雨，想要打招呼但又想不起来对方的姓名。

“无碍无碍，我的名字不重要，这次我给你找了个帮手来，应该多多少少能给你帮上一点忙，不用担心她的安危，当然也不是让她给你白打工的，我也有一点点私心的，把这个当成是一次交易吧。”洛遥说着贴近了苏芳馨的身侧，而遭到了严重侵蚀的苏芳馨甚至都没有从对话中反应过来就被洛遥贴近，她刚想把洛遥推开一点，以免对方感染，但她伸出的手立刻被洛遥抓住，在她的耳边低语着交易的内容。

“怎么样？这桩交易有兴趣吗？”洛遥退开一点，给苏芳馨一点思考的时间。

“我相信你的判断，你说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但是请再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苏芳馨对洛遥所说的那些话打动了，在洛天里，时间的累积就代表着强大，而传承也是如此。

“我就当你同意了，来小雨，我给你透露点情报，应该对你有用。”洛遥把小雨拉到大堂外，看着破败的村庄。

“引起这个村子的疾病的是一种生物，应该和病毒差不多，至于这种病毒哪里来的，我觉得应该是某种邪术的副产品吧，当然以上是我的推断，请酌情听取，我对医学也没有什么更多的了解，之后就看你自己啦。”洛遥依然保持着一贯的笑容，仿佛这里的疾苦都与她无关。

“嗯，我知道了。洛遥姐刚才是和苏小姐做了什么买卖吗？”小雨从洛遥的话里提取出一些关键信息，然后就问起了她们谈话的内容。

“没有啦，我只是不想让那位断了传承而已，你的话就很适合哦。”洛遥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随意敷衍了一下。

“苏小姐的身体状况好像不是很乐观。”小雨对那位医生小姐的情况很担心呢，毕竟她已经病入膏肓，是人都能察觉到。

“是的呢，上次我见到她的时候，我觉得她还能再撑个半年的，但现在看来，应该一个月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吧。”洛遥回头望了一眼屋内的医生，随即向小雨说道，“你想要救她吗？很遗憾的是你救不了，就算你真的能在一个月内研制出针对这个病的特效药，也不可能救得了她。”

“我要试试，苏小姐一定很想看见病人康复，我也一定会让苏小姐康复的。”小雨对这位方才谋面的医生很有好感，因为她就像是自己一样，怀抱着同样的信念。

“那就试试看吧，我相信你能做到的，毕竟相似的病毒应该你也见过不少了。但是我要提醒你，如果你研制出的药有用，也别给她吃。”洛遥给小雨提了个醒。

“为什么？”小雨不解问道，给苏小姐吃药不是能杀死她体内的病毒吗？那时候她不是应该会康复吗？

“那我就要给你开个小灶了，灵力并不单单只能当做毁灭的力量来使用，知道吗？因为灵力本身就是构成这个世界的东西，所以如果有那个想法和能力的话，灵力是可以用来维持生命活动的。就比如说某根血管断裂，但只要能用灵力模拟出血管没有断时的血液运输，就可以用灵力代替血液维持生命活动，理论上一切生命活动的过程，比如呼吸氧气、血液循环、肌肉收放等等，都是可以用这样的方法续命的哦，得到的结果就是生命得以存续。”洛遥讲解着这种在高境界十分常用的方法，小雨努力理解着洛遥的话，但困惑的表情还是写在了脸上，一时间无法理解也是很正常的。

“嗯，用说的果然很难理解吧，果然灵力就是这样的东西，还是得多实践，所以我给你演示一下吧。”洛遥说着话，开始询问起小雨的情况来，“小雨你有看过解剖的现场吗？或者说对血腥画面能接受到什么程度呢？嘛嘛，虽然我觉得只要不晕血就没问题吧。”

“我可以的，血腥画面我见过很多，但是洛遥姐你要怎么，呀啊！”小雨正在回答着洛遥的问题，而听见了小雨的回答，洛遥就抬起了右手，敞开衣服在自己的胸口上划出一道足够看见肋骨的伤口。

“嘶~~咳咳，还是有点痛的，好孩子不要学。”洛遥把右手伸进自己的身体里开始摸索着，似乎不在意从伤口流出的血和嘴角溢出的血，似乎是抓到了什么，她一把将其扯出，同时她的身体也随着痛苦踉跄了一下，吐出一口鲜血，而在沾满鲜血的手中，那是一颗鲜红的心脏，洛遥的心脏。

“咿呀！洛遥姐你，真的不要紧吗？会死的，会死的！”小雨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一时间手忙脚乱也乱了分寸，不知道要做什么。

“冷静一点啦，你看，只是这个样子的话是不会死的啦。”洛遥用干净的左手敲了敲小雨的脑瓜，给她看了自己的样子，虽然看上去是惨了一点，但是在以后的战斗中，心脏被轰飞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我在心脏的地方用灵力模拟了泵动血液，可以感受吧。”

见眼前的洛遥没有出事，小雨也稍微镇定了一些，正如洛遥所言，她能感受到洛遥的胸腔中虽然没有了用以泵血的心脏，但有一股灵力精确地替代了心脏的作用，让她体内的血液得以流动，，这在现代的医学系统中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她不禁发出感叹“这是真的吗？好神奇。”

“嗯，小雨也可以做得到的哦，但是我还是再多提醒一句，虽然我活着，但是心脏没了的痛还是在的。”洛遥提醒小雨，顺便一股翠绿的灵力再生了她的心脏，连皮肤上都看不见一点伤痕，洛遥还是那个完美的洛遥，她也就可以放松掉那股灵力了，以小雨的悟性，相信很快就能理解透彻，然后就能加以运用吧。

“也就是说苏小姐现在就是靠这种方法在维持生命吗？”小雨进行联想做出猜测。

“是的呢，所以说她的身体已经死了，属于苏芳馨的生命早就结束了，能活到现在完全是靠灵力在硬撑，以普通人的水准使用灵力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完全可以用灵傀来形容，如果她体内的病毒死了，苏芳馨放松的那一刻，迟到的死亡就会降临。”洛遥点明了苏芳馨的情况。

“我明白了，到时候我会询问苏小姐的意见的。”小雨从刚才有些血腥的演示中已经明白了苏小姐的情况。

“嗯，尊重她本人的意见吧，医生可不能第一个倒下，但是最后一个倒下嘛，她肯定能接受的吧。”洛遥说着很恶趣味的话，果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二位小姐，我已经考虑好了，可以进来再谈谈吗？”从屋里传来苏芳馨的声音，呼唤着两人进入屋内，听听她的想法。

“你考虑的结果呢？”洛遥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会传授这位小姐我慕华山药师的医道，不会有隐瞒。”苏芳馨做出了回应。

“所以可以认为你接受交易吧，放心，你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洛遥拍拍苏芳馨的肩膀。

“你好，我叫沐霏雨，我会努力的。”小雨握起双拳，想要让别人信服，就得先给自己加油。

“嗯，我是苏芳馨，请让我们一起努力吧。”苏芳馨也尽力挤出一抹微笑，和上次一样，她依然不是很擅长笑，但看见眼前这个认真的孩子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样，那个眼中看不得一点伤痛的医者，那个会为了救一个人而将自己也搭上的烂好人。

“那么我就把她托给你了，我就悄悄给你们加油吧，哦对了小雨，先把位置给你。”洛遥从小雨那里拿了她的地图，在上面标出了这个村子的位置，然后就转身往外面走去，“祝你们好运咯，我先走啦。”

“洛遥姐等一下，我可以拜托你一个事情吗？”小雨跟着洛遥跑出来，在洛遥进入空间裂隙的前一刻叫住了她。

“嗯哼？那是什么事情呢？”洛遥对小雨的情况还是很上心的，毕竟她这个售后工作还是要尽量做到尽善尽美的。

“就是那个，云哥也说过了吧，就是这个月的那个玩家活动，不是会有一个团体战嘛，我想如果我在这里的话，就没办法回去参加了，洛遥姐的治疗能力那么强，所以我想……”小雨在求别人的时候意外地有些不坦率呢，但是这种小女生独有的腼腆，洛遥大小姐并不讨厌。

“想让我去代替你，当队伍里的治疗位吗？”洛遥知道了小雨的意思，仔细想想这样子也不错，既能参与到团体战中，又不用打输出就避免了因为洛遥一个人的火力而造成碾压，还能稳定给其他人提供绝对安全的支援，而且奶妈位的活还少，毕竟那群人去和其他队伍同台竞技的话确实是有些缺乏竞争力了。

“可以吗？”小雨闪烁着光的眼睛乞求着洛遥大小姐，那洛遥大小姐肯定不是那么无情的人啦。

“当然没问题啦，你就安心做你自己的事情吧。”洛遥对于自己能加入团体赛肯定是很开心的啦，于是在皆大欢喜的情况下，洛遥就将顶替小雨同学，对其他参赛成员进行降维打击了。目送小雨回到大堂里，洛遥进入了空间裂隙。

洛遥通过传送回到了位于临渊城的据点中，第一时间找到了摸鱼的江司命，和他说明了小雨的情况以及她希望由自己代替她参加团体赛的事情。

“那这不是很好嘛，你想参加就参加咯，那个活动又没说不让开挂的参加。”江司命就这样用无所谓的态度敷衍了一下。

“那最近你们练级不是会很难受吗？毕竟少了个奶妈诶，要不要我和你们一起先练一练？”洛遥本来以为他会头疼一会儿呢。

“喂，洛遥大小姐哎，你是不是看不起咱，要不要看看你给咱哥们儿找的都什么强度的职业啊？待会儿你出去的时候，让云给你看看普通的隐藏职业是什么样的，我们这现在打怪哪能让怪摸到的啊。”江司命以一种很不在乎的态度继续敷衍着，但他的话也确实提醒了洛遥，好像这群人的职业就算放在隐藏职业里都是顶级的那种耶。

沐雪和司命是人神传承，方寒和凌诚也是两位大能的传承，无邪则是自己开创的剑道，凌明那个军师职业可能也没正常方法能获得，方涵是师承千织婆婆的[羽衣织者]小露是神锻天机双传承的双隐藏职业来着，一个是[囚灵阵师]的阵术师职业和一个[天工]的生活职业，虽然从来没看见过她打架，但估计会很超乎想象吧。

“那就是说我现在想干嘛干嘛？”洛遥对这种悠闲度日没有目标的生活感到了意外，结果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无事可做。

“你想干嘛干嘛呗，咱要真找你帮忙，那世界都毁灭了。”江司命吐槽着。

于是，洛遥大小姐又双叒叕变成了无业游民，为自己如何度过接下来的日子而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