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城主

城主府，金碧辉煌的建筑，步步为营的阵法结界，称得上一个奢华了得。

这真的是一个练气修士的府邸吗，钟灵张开所有神识，也只察觉到中心处有一位练气十层，其他地方只有一些小修。难道说这里还藏着金丹期的老怪物不成？按照金毛给予的木牌附带信息，这颗星球上的元婴应该只有二十位左右，金丹不会破千。平均分配下来，一个国家也就四五个金丹吧。那个领路的夏肯说襄木城待遇能排得上前三，不会真有一个金丹被分下来吧。

思索及此，钟灵有些头皮发麻，渗出两滴冷汗。他凭借筑基修为在城内肆无忌惮地用神识乱扫，实际上有一位金丹大佬正在注视着他这位跳梁小丑？

当然了，这纯粹是钟灵杞人忧天了。福林国内只有四位金丹初期修士，其中两位是一对结义兄弟，共立一派，另外两位各立一派，形成一大两小的三足局面。由于外敌存在，三派共同维持福林国各项事宜，内在还算和谐有序。

福林国物产丰厚，为了保证税收，三派在福林国内设有非常明确的规定，凡人散修突破筑基后必须到三派指定地点登记，不允许筑基修士出现在凡人势力中。所以钟灵乱天二人实际上算偷渡者，被发现身份后会相当麻烦，幸好钟灵老练的经验成功避过了这一次风险。

心中有了警觉，钟灵却没有老实收回神识，而是继续探查。毕竟如果有金丹，自己早就被发现了，再伪装也没有意义。处处畏畏缩缩反而难成大事，不如放手一搏。

殿中，八根纯金打造的圆柱矗立在殿内八角，并不构成法阵，而是单纯地彰显城主府的财气。城主从主座上站起，欢迎两位打手到来。

就这八根金柱子的体积，恐怕不会小于蓝星上任何一个大国国库十分之一的黄金储量，只能说城主当真奢华到了极点。看来这个城主只是单纯的有钱，钟灵确认这里没有金丹期的老怪物，松下心来。

见面第一眼，乱天对钟灵传音道“好重的血气，这人应该用了不下千人的血肉修炼肉身，”

“他也是体修？”钟灵反传音回去。

“血肉本就是身体的构成成分，血肉炼体相性很高，进境神速恐怕不在我的阴阳炼体之下。按他的气息推算，城主的体修功力已经到了相当于练气八层的程度。”乱天传音道。

大殿豪华广阔，不过以城主练气十层体修八层的脚速，依然只是两三步的距离，二人传音未完城主已行至面前。

“在下刘康，原是金溪门修士，后来筑基无望年事已高，自行领了个闲职到这襄木城来做城主。”城主拱手介绍起自己。

“在下灵中。”“灵玉。”二人还礼。

“二位客气了，来这边坐。”刘康笑呵呵地招呼两人，夏肯早已偷偷溜走，不见了身影。

二人随着刘康行至主座。正中是一个高大的座椅，主座前方有一个小桌，桌面宽阔，不像是仅仅用来处理公文之用。行走途中，早已有数位侍卫在桌面摆满了水果灵酒，顺便带上了两个小一号的座椅。

塞上两颗葡萄，饮上一口灵酒，钟灵豪迈地说道“刘兄，多的话就不说了。直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我可是对那筑基功法日思夜想，不愿再多等一秒了。”其实还是钟灵不喜欢刘康身上汹涌的血气，对钟灵这种走纯净炼体之道的人来说，血肉炼体之法的气息就像发酵的垃圾一样让人恶心，关键钟灵是筑基神识，这种感觉还被放大了数倍。要不是想带师尊这个小白涨涨经验，钟灵早拍屁股走人了。

“好，灵兄是爽快人，我就不说别的了。想必二位道友也知道，我襄木城主要收入就是襄木这种灵木，甚至连城名都是由此而来。”刘康开始介绍起襄木城的一些根基。

借此机会，钟灵弄明白了此前的种种疑惑。襄木这种灵木是这座城的特产，为了提高产量，城内修士在产地搭建了多个聚灵阵，提高灵气浓度。可灵气浓度太高后也引发了许多问题，最主要的就是妖兽入侵。

闯入的妖兽往往具有很强的侵略性和杀性，曾经一度杀伤大量守备修士。可派遣高阶修士镇守开销太大，所以襄木城一直维持着大量低阶修士伤亡，最终收益也难以提高。自从刘康接任城主之位后，他提议用普通凡人代替低阶修士去当活靶子，等到有大量妖兽入侵时再派遣高阶修士清剿。凭借这个策略，襄木城剩下一大笔低阶修士抚恤费用，这笔钱自然全进了刘康的腰包。甚至那些死亡的普通凡人，如果尸体比较完整也会被刘康回收利用拿来炼体。可以说刘康城主真正做到了吸血鬼都做不到的事。

难怪那些凡人会恐惧修士，难怪城主府如此金碧辉煌堪比皇城。只剩下那个酒馆的女凡人这一个疑点了。钟灵将自己一路的信息和猜测整理一番传音给乱天。

人族的传承弟子都这么老谋深算吗？乱天始终将钟灵当做和自己同龄，大家都是十八岁的小白，为什么差距会那么大。想不通，乱天只能将钟灵三百岁的人生经验当做人族特有的天赋自欺欺人说服了自己。

......

“所以，我真诚邀请二位道友协助我铲除这次入侵的鼠妖，报酬自然就是一本筑基功法的拓印本。”刘康终于讲完了最后一句。毕竟要完整讲述襄木林的各种信息和收益，即使简单说来也说上了好一会儿。

“呵呵，我听说城主可是练气圆满的修为，居然还要邀请我二人做帮手，想必这个鼠妖之祸不是这么简单吧。”钟灵没有急着答应，而是继续提高筹码。有钱能使鬼推磨，表现出足够的贪念才能降低他人的警惕心理。

“道友放心，我襄木城别的没有，灵石绝对管够。只要二位能协助我圆满完成任务，到时我再附上两件炼气的符器和四百灵石。”刘康咬牙再开出一个价格。

按照福林国金溪门的俸禄，筑基长老一年的俸禄是一万五千灵石，合一块半上品灵石，而练气的入门弟子一年不过才两百灵石，当然练气七八层的弟子俸禄会更高一点，但也绝对高的有限。一件普通的符宝差不多也值两百灵石。也就是说刘康给出的酬劳是一个练气弟子四年的俸禄和两本筑基功法。

如此高昂的价格，对应的自然是非比寻常的凶险，钟灵笑着回答道“请城主放心，我们有这个胃口。”

“好，请二位七日后到东城门集合，这两本功法就当定金送于二位道友了。”刘康大方地拿出两本册子递给钟灵说道。

这么简单就把筑基功法拿出来，不怕我们跑路吗？钟灵心中反而添了几分疑惑。

实际上，筑基功法要等筑基体内有基盘后才能修炼，练气修士拿到手根本没有用，就好比一个小学生拿到了linux系统的电脑一样，所以刘康放心大胆地拿出这些报酬。更何况刘康相信没有任何练气修士能拒绝四百灵石的尾款，因而没有多疑。

回到居处，乱天放松神态恢复容貌，自闭那么久对她这个心高气傲的天才来说属实不好受，正想找钟灵搭话时发现他已经聚精会神地看起功法来，无奈之下只能翻阅起另一本功法。

读到一半，乱天就被钟灵的痛骂打搅到，只听钟灵口中不断吐出一些污秽的词句，什么狗屁不通，乱七八糟都算得上能入耳的话语，至于其他话语完全难听到让乱天心里不敢复刻。

继续听下去恐怕自己耳朵就要爆炸了，乱天赶紧打断钟灵施法道“咳咳，虽然这功法确实挺平凡的，但总还有几句有些新意，也不至于想你说的那么不堪吧。”

“唉，师尊你也别顾忌我们人族的面子，就这些垃圾写在书上都浪费纸张。”钟灵没有收敛的意思，继续说道“还什么基盘一定要越厚实越好，这不是完全在放屁吗？”

好像越骂越凶了，乱天不得不采取疏通的方针，应和道“呃，那确实。”

等等，他说什么？话说出口乱天才反应过来，基盘越厚实越好不是常识吗，这就像数学中的公理一样是修炼中的基本道理啊，你否定了什么？就算你是人族的传承弟子也不可能推翻你们人族创造的修炼之道吧。乱天已经完全听糊涂了，大脑宕机失去思考能力，脑海中只回荡着钟灵那一句胡言乱语。

呼呼~钟灵嘴都快骂瓢了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这种否定了自己三百年修道的书就是讨骂，骂还不够，直接一把火给它扬了。

咳咳，浪费自己的灵火还是太奢侈了，钟灵采取了最原始的钻木取火之法焚掉了满纸荒唐言。

乱天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钟灵这些行为，他并不像在说笑。可没有基盘的筑基修士，这怎么可能呢。就像再勇猛的武将，也必须脚踏实地才能战斗，不论是乘船，骑马还是步行，脚总要踩着什么东西才能挥舞武器。即便修士也不能违反天地规则，只有到了悟道境界，借助大道之力才能在没有任何依靠的太空中行动。

思来想去，乱天最后还是问道“难道你筑基的时候没有基盘吗？”这应该是人族的绝密，乱天没有指望得到答案，但不尝试一番一定不会有机会，无论种族，乱天终究是一个求道者，面对冲击她认知基础的信息，不得不面对。

“按照那个金毛给的信息，我身体里确实没有基盘。”钟灵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回答道。

足够重磅的信息炸开，乱天下意识地忽略了那个金毛的存在，接着问道“那你是怎么做到维持灵气不散的呢？”

要知道修炼的根本就是吸纳外界灵气，练气期时，体内灵气稀薄，仅凭肉身就能留存这种程度的灵气。可再往上修炼，体内灵气逐渐上升，逸散速度越来越快，只有肉身完全阻拦不住灵气的逃逸。所以由同源的灵气构筑成基盘，彻底固化这些灵气去保存从外界吸纳的灵力。当灵气浓度进一步上升，高到基盘都承受不住，就要考虑结丹，当然金丹对他们来说还太早了。

钟灵的大道天赋可是被金毛认可的，不过他的表达能力实在有点堪忧，仔细思考后总结道“这种事情怎么说呢，有些灵力不需要基盘限制能自己盘踞在体内，可能我用言语表达出来的意思不明确。这样吧，我打个比喻，就拿人行走来说。正常人在泥地上面行走很轻松，在沙地上行走十分费力，在冰面上行走就几乎迈不开步子，一抬腿就会摔倒，没有基盘的筑基修士修炼就像同时在沙地和冰地的混合上行走，虽然极其困难，但并不是不能做到。”

灵力能够自行盘踞如此笼统的说法，摆明了就是不想透露自家功法。乱天叹了口气，有些后悔自己的急功近利。不过没关系，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套话的机会还有很多。

“好了，考虑一下七天后去集合的事情吧，我们真的要去帮他清理鼠妖吗？”为了避免钟灵产生怀疑，乱天转移话题说道。

“去。我怀疑刘康口中那个鼠王很可能是二级的大妖兽。”钟灵自信满满地说道。

“怎么就二级妖兽了，凭他一个练气十层，有什么胆量去惹相当于筑基的妖兽？”乱天不解。

修真共分八个大境界，每个大境界分三个小境界。小境界之间差距约为两倍，大境界之间差距在十倍以上。也就是说想要战胜一只二级妖兽，至少要准备二十个练气十层的修士才保险，可看那个刘康对一个练气七层一个练气八层的都那么客气，不像手下有那么多高阶修士的样子啊。

莫非刘康的实力已经达到能越大境界挑战的程度了？实际上越大境界挑战的修士不是没有，可那一般都是悟道之后的事情了，基本上九成九的悟道修士领悟的都是人道。剩下灵衣成的修士凭借无比霸道强横的天道地道比同阶强上百倍，才能说越级挑战。敢说在练气就能打筑基的，历史上应该只有传说中的那几个大帝才能做的到了吧。即使乱天这个阴阳族有史以来第一天才，能做到的程度也只有全身转化鬼神才能和金丹初期的对手打上几个回合。可金丹和筑基灵气底蕴差距太大，很快就会因为灵气不济落败。

看到师尊疑惑的面容，钟灵不免有些得意。师尊虽说资质和实力都属于妖孽级，但经验实在太浅，钟灵解释道“师父我跟你说，那些大势力兴师动众打探到信息准备围剿的怪物，最后表现出来的力量肯定会比他们的情报要更强。既然城主说他们要对付一级巅峰妖兽，打到最后那个妖兽狂暴一定会变成二级妖兽。”

“这是什么道理？”乱天哪听得懂这种歪理。

“嘿嘿，经验之谈。”钟灵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