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回渡九天劫——喘息

灵银一点点渗透，不多时就已经装满了钟灵的头骨。

“神君，你这液体的粘稠度不够呀。”

想要挤动其他物体，液体的粘稠度和动力都有要求。由于神君是采取注射法慢慢灌入灵银，所以动力方面没有竞争力。很显然，灵银液体的粘稠度也比不过钟灵脑内容物。

“嗯，看来这个猜想得从计划书上叉掉。”实践出真知，想要将计划书上的计划转到刑典中，往往需要大量的测试。

“老大，神君拿你当样本呢，你一点都不生气？”小典是如今状态唯一没有缺损的人，还有闲心开玩笑。

生气呀，但钟灵只剩下一个脑袋继承自大典的灵力被污染，束手无策。

但凡钟灵还有余力还手，也不至于被神君按在手心灌灵银。

已经结束了。

“也未必。”大典放弃恢复灵力，思维豁达后想起了他曾经和小典一起研究过的黑色文字“那些黑色文字或许能立奇功。”

能够脱离意识自主行动的脊椎，坚不可摧的头骨，都是受到那些黑色文字影响变异而来。当神君指出钟灵身上的不纯之物藏身头骨时，钟灵就联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当初往脊椎里多搬一些字，我的脊椎会不会也变得和头骨一样坚固？

黑色文字没有灵力并且坚不可摧，至少大典的全力奈何不得，这是小典少有的研究成果之一。

也就是说，黑色文字大概率不会和灵银这种灵力产物有反应。

“你们是说我可以把那些字当我的牙齿一样射出去？”钟灵勉强听懂了一点。

“对呀，那些字肯定比你的牙齿更硬，如果老大还能做出那种级别的攻击，或许可以打爆神君的脑袋。”

严格来说，钟灵还剩个舌头还能动，当投石机丢黑色文字或许能行。

正在处刑钟灵时，神君忽然觉得腹部传来剧痛，下意识地抛飞钟灵的脑袋，再用右手捂住腹部。

是血，神君的触觉传回来这个信息，粘在手掌的赫然是鲜红的血液。钟灵的血早已流尽，还残留的部分也应该被灵银冲洗干净。

还有一个最决定性的证据，血还是热的。

确认钟灵的脑袋被甩飞几百米并且没有异动后，神君俯首查看伤情，腹部有一处被完全贯穿的偏平伤口。由于创口薄而浅，神君受伤第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种类的伤。

奇怪，一般这种伤口是由软剑刺伤后留下，他是怎么做到的？

“很疑惑吗？不要急，你很快就会明白的。”钟灵将神君的话又送还给神君。

被对手的话语吸引，神君再度将注意力转向钟灵，发现被自己抛飞的脑袋居然又立了起来“你灵力尽废，肌肉尽毁，为什么还能反击，甚至还能调整自己的体位？”

吐口水击伤对手，用舌头翻身这种事说出来都很丢脸，钟灵当然不可能告诉神君而是虚张声势“别忘了我曾经也是法体双修，只是出于意外导致我的灵力被封印。没想到你用灵银居然意外破除了我灵力的封印，哼哼，我的灵力跟大典可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好好感受吧。”

说完，钟灵又张口吐出一个字。

神君对钟灵的了解来源于天劫，几乎知晓钟灵的一生经历，但是有几段经历却被蒙上了阴影，连天劫也看不透，其中自然包括和金毛有关的部分。

所以在毫不知情的神君视角中，钟灵吐出的字应该和先前的闪电灵力一样是一种简单的法术攻击。面对攻击理所应当就是要防御，神君抬起左臂拦在胸前。

接下来的一幕，却让神君和钟灵同时惊掉了下巴。

额，说神君惊掉下巴好像不太准确，因为神君惊掉的是自己的左手。貌似左手也不是惊掉的。

在那高速飞行的黑色文字面前，神君那副钟灵使尽全身力量若是不打脸甚至都破不开防御的身体，竟然就如纸糊的一般被轻而易举地割开。

防御失效，神君的胸口同样被洞穿，伤口与腹部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腹部的伤口是这么来的。”受伤后，神君化作一道残影，拾起了远处的三叉戟，顺便和钟灵拉开了将近两千米的距离。

跑，跑了？和神君打了那么久，钟灵甚至已经将神君当成了一个只会硬来的莽夫，谁知道这个莽夫居然懂得暂避锋芒！

穿透力如此之强的灵力，恐怕比之人类那些以攻击力著称的仙王都不遑多让。吃下钟灵攻击后的神君心惊不已，这就是末法时代唯一九天劫修士的含金量吗？

难怪他的灵力还没来得及展现锋芒就被封印，在这种级别的灵力之下，其他法修根本就是笑话，受到因果制裁理所应当。

祸福相依有失有得，冯周云的紫气灵力极为霸道，不仅助其在空兰称王称霸，甚至还能辅助修炼，使其成为唯一涅槃境体修。同时紫气灵力的代价也不容忽视，只能使用比境界低两阶的法术，导致紫气灵力的运用程度远低于正常灵力。或许在金丹境界看不出什么，可一旦等到化神级别，灵力达到沟通天地的层次，不能使用高阶法术的弊端就会显露无疑。

同理，钟灵的灵力攻击力甚至能洞穿神君的防御，必定存在它的漏洞。

如果要说限制火力，从攻击频率和攻击上限限制是最常见的。他隔了那么久才攻击我两次，并且在我的左手破损破防时也没有继续补刀，频率上已经能确认有限制。接下来就是试探有没有次数上限，决定要不要打消耗战。

在钟灵这边，他还被黑色文字的两次战果震惊没有缓过神来。

要是我早点把这些黑色文字当子弹用，是不是早赢了？

诶，怎么恍了个神，多了好几个神君？哦，原来是分身，神识真的很方便，瞬间就让钟灵看清局势。说起来神君好像从来没用过法术来着。

作为灵力时代之前的生物，神君出身其实是正常宇宙生灵的体修，那时候的神君血脉受限，在宇宙生灵规则限制下止步八级。后来灵力崛起，神君也修习灵力，展现出超凡绝伦的灵气天赋成为九级生灵，也在新时代生物和宇宙生灵的太初战役中崭露头角。所以说神君其实算一位体法双修的宇宙生灵，只是他的灵气修为比体修要高许多。

听完小典的背景补充，钟灵反而疑惑“既然他的灵气修为更高，为什么和我打的时候全用的体修战招？”

“我不道啊。”金毛没有和神君真正见过，小典对神君也只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事实上，神君虽修灵气，但走的不是人类修炼的路子，而是那个时代不愿意但迫于压力不得不妥协的宇宙生灵们踩出的新路——灵力灌体，用灵气做养料炼体。所以神君对法门所知不多，几乎所有的法门知识都是从敌人的遗物中获取来的。

影分身就是这些遗物之一，神君使用影分身术，幻化出了一共八个分身，包括本体在内共九位神君。

既然搞清楚是分身，那就没什么好说的，照着本体打。有神识真的太爽了，灵气的变化根本逃不过感知呀，钟灵瞄准神君的“本体”张口再吐出一个黑色文字。

所谓的本体毫无意外地被黑色文字穿透，但并没有流出鲜血，反而是渐渐虚幻飘散。

分身？可是这具分身的灵力明明比其他分身都多呀。

这就不得不提到影分身神妙之处，从对手的角度来看，如果你使用分身之法，对手肯定会尽可能地找出你的本体。那么找本体的依据是什么呢。

不要简单地说一个神识，其实神识的原理和眼睛差不多，只是修士比普通人多了一个探查手段而已。分身脸上可没有写着分身两个字，而且就算他写了，你敢信吗？

一般在悟道之前，分身都不会有自己的意识，而为了能够控制住分身，本体的灵力总量一定会比所有分身灵力之和要高，否则就会尾大不掉，分身行动迟滞。

理所当然之下，钟灵就将灵力最高的那具分身当做了本体。如果钟灵经验更丰富一点，他就会发现那具分身的灵力其实没有其他分身之和高。

影分身术的独到之处，正是塑造出一个灵力最高的特殊分身。为什么本体的灵力要最高，是为了压制其他分身。如果有一具分身不需要压制，那本体只需要比其他分身灵力和更高就够了。这具灵力最强的分身就很容易被对手当成本体针对。

利用修士认为灵力最高的分身就是本体的误区，当年神君也曾上过当，钟灵也没有幸免。

趁着对手被法术迷惑分神期间，神君真正的本体悄然隐匿。等钟灵醒悟时，场上只剩下了七个神君。

喂，要知道天板可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空地呀，你是怎么藏起来的？钟灵人都傻了。

没想到神君除了招式凶悍，各种各样神妙的法术更是层出不穷。

而且受到过最高灵力分身并非本体的影响，钟灵也不敢肯定剩下的七个分身中必定没有神君的本体，接连吐出七个黑色文字。

本身就灵力稀薄，连本体都藏匿起来，分身哪里能躲得开钟灵的喷吐，全部被爆头身亡。

打完分身，钟灵稍微轻松下来。神君的分身之术虽然成功争取到隐身的机会，但消耗那么多灵力后，现在的神君必定战力大降，或许是唯一算的上安慰的消息。

扫遍方圆十公里五遍之后，神君战斗力下降的安慰已经烟消云散。

踪迹全无，神秘失踪的神君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他不会不声不响一溜烟跑出万米开外吧？不可能呀，速度超过音速会有音爆，就算那个时候我处于失神状态也不至于注意不到。

呃，脑袋晕晕沉沉的，那个灵银搞得我好难受。常年经历生死，钟灵倒不会静不下心，但注意力无法完全集中难以避免。

算了，以不变应万变，既然神君不主动现身，我也没必要去找他，反正就算干死了他，还会蹦出第五条命。

“小典，你找到让天劫发现三叉戟异常的办法了吗？”

“没有。”

哦，那你慢慢想吧。钟灵还没来得及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小典连忙接话“老大我还没说完呢。”

虽然没有找到让天劫发现三叉戟问题的办法，但是小典注意到神君对战死的态度有明显转变。

第一条命时，面对大典的殴打，神君甚至都懒得防御，任由自己被打死。现在神君却如此小心翼翼，谨慎周旋。

神君能复活的次数其实是有限的，这个结论非常容易推论得到。至于是真是假，那不好说。

“真假的问题放到一边，小典你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找到答案？”神君可不傻，钟灵不敢保证自己的手段能一直隐瞒下去。

一旦神君发现自己攻击的原理，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能找到破局之法。钟灵通过吐字的方式攻击，攻击虽然强到无法防御，速度虽然快到无法闪避，但攻击角度太局限，只能从嘴巴所在的方向攻击。

如果钟灵的身体还健全倒不算什么，但现在钟灵连把自己的脑袋从歪倒挪正都需要靠舌头调整角度，也就是说钟灵根本无法瞄准自己正面以外的方向。

就算还可以通过舌头顶地去调整位置，可一旦那么做，钟灵就无法攻击，依旧是死局。

总的来说，只要神君从钟灵脑袋的侧面或者后面进攻，按住钟灵的脑袋，使之无法正面对准神君。就算能使用黑色文字作为攻击手段，钟灵跟之前一样只有任由神君鱼肉的份。

究竟是神君先看出我的伪装，还是小典先找到神君的破绽呢？想想都有点热血沸腾。不对，好像我的血早流干净了。要不是我的脑袋被那些黑色文字改造过，早就在神君手下只剩下一堆骨粉。别说金刚境二百三十层，换三百二十层来都死得不能再死。

“老大，你还记得神君给天板捅出的一个小窟窿吗？”

记得，那里被漩涡填补后比其他地方要薄一些。要知道天板刚出现时，用光滑如镜来形容都毫不为过。如果说天板哪里和其他地方有明显区别，非填补窟窿变薄的地方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