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回渡九天劫——击破

神识看不出异常，钟灵的神识又扫过两遍，包括先前的全范围搜索一共七遍，只能得到这个结论。

“要不靠近点看看？”小典提议。

你搬我过去呀？况且我的眼睛早被自己戳瞎了，身体毁成这样也无法自行修复，就算过去了也只能用神识。

要不吐一口试试？

脑袋贴地的姿态是很难朝下吐东西的，反之这种姿态适合高抛。但是高抛有一个突出的问题，冲击力不够。黑色文字的密度不大，差不多比铁小一些，所以在钟灵嘴中才能飞得那么快。

管他呢，打了再说，反正脑袋里的黑色文字还大把有。

先来一发二十米的高抛，黑色文字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然后如石头落水一般洞穿天板掉入其下不知所踪。

吔，黑色文字原来这么强吗，连天板都能轻易打穿。第一次射穿神君腹部时，钟灵就有些惊讶于黑色文字的威力，但那时候钟灵可没想过黑色文字能强到这种程度。

说不定连盖着神君灵力的三叉戟都能直接喷断。

被打穿后的天板再一次出现漩涡，这次钟灵可隔着老远，没有被漩涡波及到，远远地目睹了一场天板修复的过程。那个地方的天板又被削薄了一层，但神君并没有现身。

是藏在他处，还是受了伤却待在原地不动声色？钟灵更倾向于后者。毕竟天板其他地方真的太平滑，没办法藏人呀。

再来一发，我就不信你能藏到死。

第二次漩涡，还是没有动静，天板三次波折已经形成了明显的凹陷，甚至隐隐有一些透明，能看到下方的火山岩。估计再给上一发，天板真的会出现补不起来的破洞。

难道真的不在这里？

哼，我就不信了，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第三发高抛，黑色文字刚刚出口还没来得及拉出抛物线，钟灵的神识便察觉到一阵灵力紊乱，应该是神君要主动进攻了。

终于藏不住了吗？就等着你呢。虽然不能连续攻击，但钟灵也有所准备。在高抛时，钟灵就发现黑色文字的杀伤力似乎不是靠动力体现的，老早就在自己脖子内藏着一大把黑色文字。只要自己被打飞，爆出来的黑色文字绝对洒神君一身，就算神君从侧面或者后方攻击也能兼顾。就算不能把神君穿成马蜂窝，至少也给他一身孔。

出乎钟灵意料的是，灵力紊乱是出现了，但不出现在他砸出来的那个凹坑处，而是钟灵早就忽略过的一个地方。

有一件事钟灵自己都忘记了，初上天板滑得不能自已时，他费尽力气敲下来一小块碎片过。神君也说过，他目睹了整场钟灵和南忠的战斗，自然留意到了那么个小破损。

由于那个时候天板没有被打穿，所以没有出现漩涡这类肉眼可见的现象，只留下一个小到几乎不可见的凹陷。神君就是藏身在这处凹陷，所以钟灵神识遍扫时得到的结果是一马平川，没有任何地方有不同。

猜错了又怎么样，我的后手可是全方向的。面对来自脑袋后方的攻击，钟灵丝毫不慌。全状态的神君握着三叉戟猛插都砸不动自己的头骨，灵力大损后你凭什么打得动我？

确实打不动，但我并不需要那么做。趁着钟灵攻击后的空隙，神君现身用仅剩的右手压住钟灵的头顶，将钟灵的脑袋向前倾斜死死压在地上，使钟灵的上下颚紧紧咬合在一起。

影分身术和隐身术为神君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去观察钟灵的攻击模式，常年的战争中神君积累了十分丰富的战斗经验。

从攻击分身到高抛，钟灵也暴露了很多细节，以神君的眼光，自然能看出足够的信息——钟灵使用的并非灵力，而是一种更接近法宝的暗器。

就是不知道那种黑色的暗器究竟是从哪里掏出来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穿透力。

脑袋被斜按，钟灵压在地面的脖子露出些许空地，暴露出藏在其中的大把黑色文字。

从外形上来看，是这些东西无疑。神君的左手断裂处伸出一根灵力绳索，试图去缠绕上黑色文字。

穿过去了？结果令神君非常意外，他的灵力绳索在接触到黑色文字的一刹那被切开，就如同落叶飘在宝剑锋利的刀刃上自行断开一样。

拥有驱散灵力的特性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能轻易划开我的防御和天板的事就能说得通。新的问题也随之出现，为什么驱散灵力的东西能装在自己的脑袋里？还是说他的脑袋内别有洞天，有着类似绝灵之地的异空间？

神君的灵力被黑色文字逼退的一幕完整地落在钟灵的神识内，钟灵意识到，自己还有机会。

既然打穿天板和神君跟我的外部施加冲击力毫无关系，那我也不需要再用什么舌头去弹出它，让黑色文字自由落体，应该也能打穿天板。

说做就做，毕竟钟灵只剩下这一个选择了。放松脖子的肌肉，大把的黑色文字稀稀拉拉的掉落，从脖子翘起差不多一两厘米的高度砸到天板上。

这一次释放的黑色文字量实在太大，天板不止被捅穿一个小洞，然后自行产生漩涡修补，而是轰然崩塌。

站在天板上的神君随着天板坍塌而落体，钟灵的脑袋则由于垫子消失重获一半自由，机会到了。钟灵舌头缠住一枚新的黑色文字，由于瞄不到后方的神君本体，只能瞄准神君离自己最远角度最开阔的双脚甩动文字。

第一次瞄准的是左脚，神君的左脚被黑色文字直接削断，但神君的右手却没有任何放松。

爆发状态下，神君的恢复能力很差，不仅头被打烂，胸口和腹部都有对穿的伤口，第四条命早已伤痕累累不堪重负。后面的影分身术更是直接交代了大半灵力，使得神君本就重伤的身体更加虚弱。

也多亏了残余不多的灵力，神君才能完美遮掩住自己的气息，藏身在钟灵砸出来的小凹陷处不被发现。足见神君此时状态有多差，毫不客气地说只要神君松开右手，等钟灵对着自己的头再来一下，自己第四条命铁定交代。

还不松手，再给你来一发，钟灵舌头卷起另一枚黑色文字，吐向神君的右脚。

右脚的结局与左脚并无二致，也是当场断裂。

靠，你要不要这么拼啊。神君的身体已经不剩下钟灵目前角度能打到的地方，所以钟灵只能在心中怒骂。

往好处想，神君一直不肯放手第四条命，在钟灵状态残到只剩一口气，所有手段都被摸清楚的情况下也不肯拿出第五条命，结论显而易见：神君必没有第五条命。也就是说，只要再拼死神君一次，自己就赢了。

哎呀好痛，天板离花岗岩只有十米，几乎瞬息间神君就拽着钟灵的脑袋按在花岗岩中。坚固的岩石毫无抵抗地被砸出一个人头的凹陷模型，钟灵的脑袋就被卡在其中。

失去双脚的神君保持着跪立的姿势，半弯腰身用仅剩的右手按住钟灵的后脑勺。至于三叉戟，则是被扔在了天板上的藏身处。

完蛋，神识被污染，连黑色文字的手段也被破解，钟灵真正山穷水尽。不过钟灵还没有放弃，那么久都打下来了，就算要放弃未免也说的太晚，现在只有死战到底。快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脱身。

等等，我怎么有点晕。钟灵惊骇地发现自己的意识居然在慢慢迷失，明明继承自小典的神识并没有任何异常。

虽说钟灵有着体修金刚境二百三十层的底子，但这不意味着钟灵剩着个没有血液的脑袋是健康状态，更别说脑袋里还装满了灵银这种有毒液体。灵银可不仅仅只会污染灵力，它同样对有机体毒性。不健康状态，再加上中毒，钟灵的性命已经受到威胁。头骨是受到黑色文字的影响坚不可摧，但钟灵的意识已经有些坚持不住。

体力不支的标准症状——断片，终于在钟灵身上出现，整场战斗的过程都隐隐有些遗忘。若是再过一段时间得不到养分滋补，钟灵就会活活饿死。

神君正是看出了钟灵的危局才主动现身，否则继续躲藏就能看着钟灵自取灭亡。为什么神君要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主动给钟灵机会？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也走到了穷途末路，只要你还能还一次像黑色诡异法宝程度的手，我便只有黯然落幕。

话是这么说，神君剩下的余力还是比钟灵要多得多的，钟灵的头被按在花岗岩里动弹不得。况且神君的身体并没有糟糕到钟灵那种慢性死亡的地步，充其量只是力竭而已。

可以说神君最初的目的已经实现，他找出了钟灵身上杂质的本质。至于驱逐杂质嘛，神君却有些有心无力。

以神君纵横宇宙无数年的眼光，当然能看出那种东西出自什么等级的生物之手，他虽然勇武堪比天主，可与大帝相比依旧相去甚远。

“修行要靠自己，不要仰仗那些比自己强大生物留下的遗泽。”神君只能如此对钟灵交代。

你在说锤子呢，能不能把你的右手拿开再教育我。而且要不是那些黑色文字对我骨头的影响，恐怕早在太阳风暴里我的头骨就随着身体一同溶解了，哪里还能等到渡九天劫和你对话。

若不是钟灵的嘴巴被死死卡在花岗岩内，他肯定会这么喷回去。

神君的目的达到，天劫的任务也要接着完成：杀死渡劫者。

九天劫确实如小典所说，是以星球为单位为合体修士提供升仙的阶梯。但这并不意味着九天劫是神圣端庄的东西，天道的延续也需要付出代价，而那些渡劫失败者就是天劫赖以生存的养料。

为什么末法时代天道不显？因为再没有合体修士为天道提供养分。给少量极其强大的合体修士提供升仙途径，同时收取绝大部分合体修士，这就是天道的规则。

原则上来说大道无情，早在蓝星时九天劫就应该毫不留情地杀死钟灵，将之作为养分吸收。可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天劫在蓝星放过钟灵一马，甚至连万法大帝都没有料到这一手，所以才会说钟灵立功。

但是这一次，天劫可没有哪怕一丝一毫要留手的意思，它对神君只有一个要求：杀掉钟灵。实际上神君将特殊武器三叉戟带入九天劫的欺天行为，就是在九天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达成的。神君用带三叉戟和探查钟灵体内杂质做条件，答应了九天劫杀死钟灵的要求。

不然你真以为天劫注意不到能打穿天板的三叉戟有问题。不然凭什么过了那么长时间小典都没有找到暴露三叉戟的办法。因为小典找出的办法都自相矛盾，因为小典没有考虑到是天劫默许三叉戟出现的前提。

九天劫做了那么大的让步，神君也不可能说阳奉阴违，该下的杀手一次都没有留情过。但是作为远古生灵，神君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希望驱逐钟灵体内的杂质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想法的前提就是钟灵得从九天劫中活下来，所以神君才会在钟灵攻击间隔主动现身，为穷途末路的钟灵提供最后一点反击的机会。

只是，目前看来，这个机会没有实现的可能了。哪怕没有探查手段，神君也能感觉到自己右手下的钟灵气息正在逐渐衰弱，估摸着不出三分钟就会一命呜呼。

要不要放点水？他好像真的要挂了。

纠结期间，神君忽然觉得脖子一阵刺痛，这种感觉和当时腹部被洞穿时别无二致。眼睛是看不到脖子的，神君仅剩的右手正全力按着钟灵抽不出手，所以也无法验证自己的伤势。

刺痛的感觉第二次出现，这一次是脖子的左侧。第三次出现，在脖子的右侧。

好吧，现在不用再去验证了，因为神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伤口。

你刚才不是说人是看不到自己的脖子的吗？

没错，正常情况是看不到，但头掉下来的情况除外。神君的脖子处连受三次黑色文字的攻击，赫然断裂。

明明被我按得动弹不得，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神君已经无法得到答案，他早已在和钟灵的鏖战中山穷水尽，被斩首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只需要加上这一根，神君分身就此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