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马车中，小九坐在两姜淮瑾对面的位置上，眼眸微阖。
行至一半之时，姜淮瑾低沉的声音响起：“九姑娘，今日多亏有你，绾绾才没有受伤，日后如果你遇到什么难处，可以随时来姜府找我。”
小九睁开了眼睛，眸底神色清淡。
“保护王妃是奴婢应尽的本分。”
话落，马车内的气氛再次变得静默起来。
待到得摄政王府之时，姜淮瑾率先出去，而后转身。
小九看着朝自己伸过来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因为长期写字的缘故，掌心有着厚厚的茧子。
小九从一旁跳下马车，没有回头，只清浅的声音响起。
“姜公子，不过是胳膊被划了一道小口子而已，这些伤，对于我们这钟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你也不用把奴婢当成那些娇滴滴的姑娘，奴婢没有那么娇贵。”
她在这世上就是一叶浮萍，是无根之人。
姜淮瑾看着她淡漠疏离的模样，心口有些闷。
他欲拉住小九的袖子，后者身子却是偏了偏。
“有劳姜公子送奴婢回来，奴婢还有事情要做，姜公子请回吧。”
“上一次之事，是我唐突了，如果你……”
“姜公子。”
小九抬眼，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看向姜淮瑾。
“奴婢知道公子不是有意，也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公子科考在即，奴婢祝愿公子金榜题名，早觅良人。”
“你当真是如此想的吗？”
“是，奴婢告退，公子请回吧。”
姜绾从马车内下来时，正好看见小九离开的背影，以及自家大哥落寞的眼神。
“大哥。”
姜绾唤了一声，姜淮瑾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又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卫屹之。
“她的伤口挺深的，你待会找个大夫给她看一下。”
这个她指的是谁，三人皆心知肚明。
“我知道，大哥可还有什么话要我转达的么？”
姜淮瑾没再出声，径直朝着姜府的马车走了过去。
随着马车离开，姜绾忍不住低叹了一口气。
“小九肯定是拒绝大哥了。”
“她一直都清楚自己的身份，长痛不如短痛，现在说清楚，对他们两人都很好。”
“可他们如果都心仪于对方，却又要主动放弃，这不是很残忍吗？”
“绾绾，这世上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淮瑾他身为姜家的长子，就必须承担起振兴家族的重担，一旦金榜题名，多的是愿意与姜家结亲之人，一个能替他打理好内宅，并在外结交笼络人脉的主母，能替他减轻很多的负担，相反，娶一个什么利益都不能都带给他的妻子，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就会更重。”
“那你呢？我父亲官阶不高，也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你会不会后悔娶了我？”
“不会。”
“我已经不需要靠妻族来替我锦上添花。”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时代，只有靠自己，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了，才不会被一些人和事给掣肘。
“进去吧。”
“好。”
姜绾抬脚进入王府，在目光触及到烫金的摄政王府四个大字时，心里的那个念头，坚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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