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逛街

箫风小心翼翼地，慢慢一点一点地，摸索着往山林里去。途经之处，除了树木，就是野草，药材？早就被犁得干干净净，就连挖过的土坑，都已经被踩平了。劳动人民真是勤快啊，他默默地，给村民们点了个赞。

仔细观察了四周，并没有发现野兽出没的痕迹，他才定了定神。而对于树上的小鸟，欢快的嘲笑，他非常地坚信，那是对他勇敢的赞美。然后，继续躲躲藏藏，稳妥淡定地，缓慢前进着。

大概是走了百来米的样子，萧风停了下来，躲在了大树的身后。并不是发现了什么珍贵的药材，也不是出现了什么凶猛的野兽。而是柴刀柄，有点湿滑了，他需要擦擦手上的汗。

要不是头上有大树遮阴，山林里空气凉爽的，他都要给额头擦汗了。进山林小小的一段距离，叫他又一次认清了，现实很骨感的。即使在不同的世界，想象的和面对的，都是完全无法比拟的。

找了个树桩坐下来，他一声不吭地，低头看着手里的柴刀。他很清楚，就是自己的破烂修为，也比村民强大了，不止是一点点的。毫不怀疑地说，他仅凭力气，打杀野兽是轻而易举的。就算要打死个一阶的妖兽，也不是件很难的事情，而面对二阶妖兽，逃命也还是可以的。自己就是从没经历过，这些真刀真枪的场面，打得过，杀得了，也得要先下得了手不是？

他知道自己还是怂了，并不是以前电视里，电影里，小说里那些主角，轻易就做到了杀伐果断。可他也知道，现在的他，没有其他可选的。这个世界不讲什么律法，更没什么人权，一切都是强者说了算的。弱肉强食太明显了，弱者根本没有话语权，能活下来，就是幸运的事了。像岑老头那个村子的村民，那样作息规律地生活着，都是因为沾了青元仙宗的光，已经是非常万幸的一伙人。

他昨天还以为自己，可以轻松地进山采药，也能轻易地猎取野兽的。可现实给他上了一堂，严肃的心理课，也给他敲响了，震耳欲聋的的警钟。凭这胆子，还逍遥？还躺平？

箫风又回想到前世的种种，越想他心里越不甘，愤恨慢慢滋养，一种对自己的愤恨。他嚯地一声站了起来，紧紧地咬着牙关，双眼迸射出锐利的眼神。轻轻甩了甩手里的柴刀，然后用力一握，大步往前走去。

树冠上的鸟儿们，好像被吓着了，有那么一瞬间，它们都好像集体失声了。盯着箫风不再猥琐的身影，鸟儿们的欢叫声，好像又高了一个音调。

渐渐地，野草越来越密集，路况也越来越模糊了。箫风知道，他来到了少有人出没的地界了。他做了个深呼吸，把视力、听力都提了起来。然后放松上身，力沉双腿，弯着身子慢慢向前摸去。

轻轻压下眼前的野草，突然前面十来米的灌丛中，一棵藤状植物引起了他的注意。裸露在地表，那黑褐色粗糙肥壮根部，藤枝上卵形的叶片中，遮掩着朵朵米黄色，圆锥状的花蕾。

“何首乌？”和记忆再三对比，箫风认定了眼前的这颗药材。不过他并没有立马就冲过去，而是仔细观察四周后，才过去慢慢扒开泥土，把何首乌轻轻地完整挖了出来。

清理一番后，箫风仔细分辨，断定这稞何首乌超过了五十年，应该在七十年左右的。“这个年份，也算是名贵药材了，不知道在小镇里，能卖出什么价。”他一边嘀咕，一边把外衣脱下，小心把何首乌包了起来。才在附近继续寻觅了一番，也陆续挖到几棵普通药材后，箫风就打道回府了。

当岑老头他们，看到箫风带回来的何首乌，那个兴奋简直有点吓人了。岑老头笑得那个开心，一副大黄牙不遮不掩的，脸上的皱褶，都能把蚊子夹死的。

如花想要尽量表现得矜持，奈何两个大眼睛里的小星星，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她。每个星星不但亮得像灯泡，里面所包含的各种喜欢，简直就数不过来。

小玉虽然平静些，不过两道柳眉，就一直弯弯的没直过。那甜甜的笑容，叫人都不用吃糖，看到也会心里发甜。四人一番合议，决定明天就把何首乌拿到小镇卖掉换钱，顺便也带姐妹俩，去逛逛市集。

百无聊赖的箫风，晚上无所事事的，只得又去修复灵根了。这次当他的神识，一落在灵根上，那种被指引是感觉更加清晰的。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告诉了他一样。都不用他睁眼去看，神识带着灵雾，就直奔灵根的某处裂缝，然后轻车熟路地完成了修复。

而且这次修复完后，他感觉身体的酸痛感，好像又稍微轻了一些。脑袋的胀痛感，好像也没那么重了，所花时间好像也短一些了。没有再像死狗一样，思想都动不了的，立马就会瘫睡过去。他现在还能爬起来，去喝了口水，才慢慢睡过去的。

次日，在岑老头的带领下，四人往村子北面的小镇走去。一路上，小玉挽着如花的手臂，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低声窃语。如花握着妹妹的小手，也常常低下头，在她耳边一番柔声细语的。不过大部分时间里，两眼还是落在了跟着她爷爷，走在前头的箫风身上。

小玉把姐姐眼睛里，种种的爱慕，都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她甜甜地眯着小嘴，看看姐姐，又瞧瞧路风的，心里不住地傻乐着。

箫风跟在岑老头身后边，他一边闲聊打听附近的情况，一边也默默记下周围情景。岑老头难得带着孙女们去逛小镇市集，两耳听着姐妹俩的莺莺细语，心头不知道有多安慰，多开心的。对箫风所问的，也毫无保留地，回答个通透了。

不知不觉地，当前面一片连绵的房屋，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小镇。小镇里多以砖瓦房为主，就算是里面掺杂着的土房子，也远比小村子里的土房要大，更气派一些的。小镇的中心位置，那两座分别两层高的客栈，和三层高的酒楼更，更是鹤立鸡群般，相当的显眼。

而市集就在客栈和酒楼的旁边大街上，当中商铺林立，还有附近十里八乡前来赶集，摆摊的村民。虽不至于人山人海，但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各种五花八门的叫卖声。喧闹的情景，和安宁的村子相比，就成了天壤之别。

岑老头带着他们三人，先在镇口的告榜边，驻足围观了一阵子。没看到什么特别的告示内容，才再带着他们，继续往镇里走去的。看着市集的两边，琳琳色色的各种物品，四人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完全是看不过来的。

岑老头两手背在身后，一会看着左边地摊，一会又盯着右边商铺。咧着嘴，一直喊着“好，好，真好！”

小玉的眼睛，一直穿插在一路两边，各种的零食之间。看到那形状各异的小糖人，她的小嘴巴不禁张了开，那顽皮的小舌头舔了一下小嘴唇。看到那一串串，鲜艳欲滴的冰糖葫芦，又情不自禁地，“咕噜”一声吞了一下口水。

如花爱怜地看着妹妹，她掏出腰间的小布袋翻了翻，悄然走向了卖冰糖葫芦的那位老人家。当她咧着嘴，把手中那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递给了小玉。小玉两眼马上就瞪得圆圆的，柳眉弯成月牙般的，小嘴慢慢地张开，露出了里面的小白牙。

一手接过了冰糖葫芦，一手抱住如花的手臂，大声喊道：“谢谢姐姐，姐姐真好。”然后，把手中的冰糖葫芦，直往如花口中伸去，“姐姐吃。”

看着姐妹俩腮帮都鼓得圆圆的，像一对叽叽喳喳小鸟，有说有笑地吃着冰糖葫芦。箫风的心里，也好像尝到了冰糖葫芦一般的甜，暗赞一声“真好”。

其实他也发现了，如花对市集里那些，卖女儿妆红和服饰的店铺，一直都是不停地瞄来瞄去的。可眼神再怎么殷切，都没能带起她的脚步，往店铺进去的。不过看似大咧咧的她，没想到却一直惦记着，身边的妹妹。看着如花壮硕的背影，箫风轻轻地叹了口气，觉得真是天公不作美。

箫风也很好奇，他慢慢地游览过去，终于看到了他想要找的店铺，一个武器铺。他站在了武器铺的门口，隔着柜台，往里面仔细观察过去。说是武器铺，其实里面除了几把刀器之外，大部分都是农耕的器具。

当中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是比较引人注目的，可箫风却盯上了角落的一把断刀。那是一把没有了刀尖，只剩大概三四十公分的刀身，长短和柴刀不相上下的断刀。密密麻麻像鱼鳞状的锤印，整整齐齐地布满了整个刀身，当中一条笔直的血槽，像一字般横贯而过。

是一把百炼刀，根据许逍遥的记忆，箫风心里有了定夺。百炼刀是大鲁国，军队将官专用佩刀，而那条血槽就是明显标识。而民间武夫所用的百炼钢刀，就不能使用血槽的标识，也不能叫百炼刀的。完整的百炼刀，是严禁流落民间的，这个店铺摆卖的要不是一把断刀，肯定是要被缉拿问罪的。

虽然只是一把，只有一半刀身的百炼刀，在箫风的眼里，可是比那把普通钢刀中意多了。别看那明晃晃的钢刀，卖相是相当的好，拿来对付普通野兽还是可以的。但要是遇着皮毛坚硬些的妖兽，这钢刀，肯定是不经造的。

“客官，要买刀吗？”

柜台后的掌柜，早就看到箫风，在打量着那些刀器了。不过看到这个少年，年纪轻轻的，身上又是穿着农家的麻布衣裳。掌柜虽然心里有了计较，也依然皮笑肉不笑，客气地应酬道。